陈性突然有些开始怀念支配了。

虽然祂将自己与青梅全都碾碎，甚至一度摧残了他的整个世界。

但少年依旧可以清楚得感受到，二者之间并非只有血海深仇，更多的，或许是那份难以言说的宿命与因果。

许多时候，沉默时，辗转时，一口一口嚼面包时，他的眼前都会浮现出那伟岸的金色竖瞳，而他的感情，也不是简单得想拿雨伞扎进去那么简单。

不然他如何想破头也想不明白，那种足以对抗行星的生命为何会偏偏降临在青城老巷给他一下。

真不至于。

而现在扯上的这位十分明媚可人的应龙至尊...

“师兄，首先，我还没彻底进入超凡世界。途径的选择甚至都没有确定。”

“其次，祂要是真的想对你采取某些不太友好的行为，我该干点啥？我能干点啥？”

他瞪大眼睛，试图从荒谬的逻辑中找寻到一点可寻的方法。

飘扬的源性蕴含非凡的洒脱，仿佛世间一切都无法令其动容，“你如果全力施为，爆发那抹还未被记录的古神息，或许可以帮我争取到可贵的一秒钟左右的时间。”

“就算对那位至尊谈不上什么威胁，至少也能让祂好奇后愣神瞬间，然后我就有时间撕碎空间跑路啦！”

陈性觉得有点冷，实在笑不出声来，飞流也意识到了这点，正色朗声开口，“那都是以后的事了，现在的你操心也没用。”

“刚才你意念进入的世界就是古神族起源地之一的历史投影，那处封存了古神一族的文明与荣耀。”

“之前，我还并不是十分确定你足以成为我的小师弟。但在刚才你惶恐得向我问询至尊的身份时，最后的一点疑惑就打消啦。”

话声间，仿佛有朴刀在挥砍虚空，将他周身的水汽变化成了种种的狰狞形状。

陈性可以认出，里头的许多形象正是自己刚才在凶暴世界的所见。

“要知道，世界上的所有生命，哪怕是最不起眼的一只爬虫也与古神族存在着因果。祂们被称之为神，是因为本身确实具有神明的权柄，造物，演化生命通通是天成的事，可绝大部分的生命与之关联，只能以极其遥远的先祖来凑近一点儿关系。”

“如你一般，初次进入就可以直视到至尊本身，绝非仅仅是因为我的帮助那么简单。”

他愈说，狰狞的水汽变化的速度愈快，狰狞之意也逐渐收敛，化为极细腻的笔触开始作画。

如山似水，青黛怡人，透明的水珠于此刻竟然开始拥有形质，可叹的明黄绝对是造物主手下私藏的一笔，灼灼光芒注入，散发迷乱的光彩。

是的，飞流于二者之间的虚空重现出了那尊至尊的样貌。

瘫软在床上的少年不再闪躲，方才的遍体生寒似乎也只是错觉，他只是痴痴的看着，如同面对浩瀚自然，不觉可怖，仅仅是在欣赏美丽。

“纬度不同，代表的即是无法逾越，蚂蚁如何能理解雄鹰的世界呢？”

“如果我现在将祂的模样烙印在青城上空，那毫无疑问，三十六大城绝对会除名一座，在今天化作历史。”

“全城畸变，化作应龙氏族的后花园，也只是最轻的后果。”

“你，陈性，宿命的乱团，天生的古神息容器，作为我的小师弟，才第二次见面就已对神失去了敬畏恐惧之心。”

“你自己说，你和祂的因果会是怎样的曲折渊源？”

沉浸在那抹明黄笑颜中的古神息罐罐回过神来，脑海中飞速闪过了自己一生中与超凡世界有关联的部分，而后惨然一笑。

“是我父亲吗？”

“还是那个同我在遭遇古神时死去的姑娘？”

飞流挑眉，叹口气吹散了至尊模样，“应该是你的父亲，但修正研究多年却始终没有个准确定论。”

“现在你觉醒，踏上超凡，是时候将过去的事情弄明白了。”

“具体如何弄明白..你父亲的旧属也见到了，总会有那么一天的，不是吗？”

陈性有些纠结于能洒脱随性开至高玩笑的师兄为何会突然感伤和不坚定，但也明白绝是得不到答案的追问。

他重重点头，没多言语。

“好啦，你刚遭遇了那些事，确实需要时间来适应。”

“我们超凡者，最需要的可就是精神的稳定，不然畸变之后可是会成为修正的公敌哦...师兄就不叨扰你了，好好休息。”

人间的应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