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要去讲道理的”,回家路上,陈性摩挲下巴不断回味着胡灵的悄悄话,青丘一笑,果真风情万种,直直得将他兴趣勾出。
一夜无话,他冷落手机,不再管内里的各种信息。
在古怪病房期间,他与世界失联,但最后却收到了万秋的消息,直到现在,他也依然没有弄懂其中缘由,想到多种可能,都很可叹可笑。
少年自知已经深陷漩涡,恐怕往后余生都要伴随在血与火交织的超凡世界中,再难感受到过去所厌倦或是憧憬的生活。
曾几何时,他也是个渴望获得非人力量的幻想少年,去翱翔,穿梭,享受自由,可真到了如此的一天,他却有些无言了。
万秋,父亲,芳姐,胡灵,步庆,飞流,支配,应龙...
熟悉的人褪去旧模样,而新来的几位又都不是人。
莫名而巨大的宿命以及责任已经牢牢将他绑定,让少年如同破土之蝉,明知破土必亡,可也还是要高歌盛夏的繁华。
可叹。
与其任人摆布痛苦至死进畸变的漩涡中去,倒不如笑着活下去,去撕开可恶宿命的面纱。
他抱着破旧背包睡得香甜,不知觉间,那截支配之触已在陈性破碎的心房中占据了相当重要的位置,简直已要离不开了。
或许这就是因果,冥冥之中注定,奔涌的江海一刻不停,却都是从一处源远流传而下。
谁还能说清他到底对支配是恨意更多,还是需求更多呢?
陈性自己也不明白。
亮片大衣闪出的莹莹光芒轻柔包裹了整个身躯,若是旁人定睛对其望去,只会觉得光辉流转,根本难以分清内里存在。
其上源性流转,千种百种气息同时流转,给人以众生之感,可那真的只是个亮片衣服而已,温馨家常,甚至还有些土味。
与此同时,青城修正均已进入状态,庞大的官方组织运行起来犹如最最精密的机器,虽然当中的许多零件都是由恶毒咒骂和强硬使命构建而成,但丝毫不可否认其实力。
“洞拐洞拐,更新目标情况!”萧瑟秋夜,有道佝偻身躯匍匐着掏找老巷垃圾堆,生活的苦难并没有将老叟的脊梁压垮,他一只眼浑浊,耳朵也很不灵便,但双手却勤得很。
老叟撇嘴踩瘪几个瓶子,喉头滚动道,“他刚翻了第七次身,看起来睡得并不是很安稳。”细细听来,其声音清朗,竟给人十足的少年感。
“收到,继续监视!”
是夜,地中海领导将自己与步庆关在了办公室, 对着那张漫不经心的臭脸彻夜大谈,最终在天际泛白之际,咬牙发出指令,“所有小组撤回,即刻停止一切对青城超凡人员的监视。”
“领导,畸变者,南城,城门也都放空吗?”有人战战兢兢开口,独属于超凡者的灵觉给他莫名的悚然之感。
作为因果力量的部分,愈发接触,便愈会深陷其中,强大超凡者的预感古来多有应验!
“我说的是所有!”他脸色很差,却依旧咬牙重复。
偌大厅堂,十数位超凡者短暂无言,他们都是青城的骨干,堪称一把大伞,以小小骨架撑起了整座大城的安稳。
灼热而落后的青城,畸变就像那阴晴圆缺,几乎已成了铁一般的事实规律。
因为畸变,超凡世界始终笼罩着一层阴霾,千古以来,无数先贤想改变现状,但最后都无一结果,甚至造诣研究最为深厚的几位在最后都深陷因果与诡异中,非死即消失,令人恐惧。
时至今日,多数人认命,少数人妥协,已成共识。
无人再多问,但汩汩源性却流淌开来,多道途径力量于无声中展开。
大家不是要造反,而是以各自的方式极速离开了此处。
地中海面色很差,定定道,“此次,不再容情,一旦发现任何行为,革职查办!”
源性汹涌开来了,场内气氛缓缓凝滞,“我已追寻了那群滥用者三个月,明日就将抓捕!”铁血的声音满含不甘,发声者是个消瘦的黑衣男人。
“我知道。”
“他们草芥人命,险些摧毁掉一整个学校!”男人低吼,快要克制不住。
“我说我知道!”
消瘦男人噤声了,但隐约可见一只血红狰狞的狼头伴随着丝丝血腥气映照在其背后,而后猛然朝天怒吼,竟又唤出了一轮黯淡的圆月。
那是血的源性,怒意升腾,途径的本质之一都被触动,在场众人无不汗毛战栗,血液都随之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