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给大家一个机会站在众生顶点,我愿意相信,诸位的良知与本心会帮助做出正确选择。”
“换句话说,你都做王了,选择钟情的女人却非要以威胁你江山的方式来获得短暂的欢愉,那这个女人真的爱你吗?值得你付出这样的代价吗?”
言毕,众生本就狂热痴迷的表情愈发呆滞,短暂犹豫后,起身的又多了几位,局势渐稳。
虽然说得是爱,可爱也不过是人的大小欲望中的一个,并不算得全部。
法财侣地,一些十八岁的少年少女又怎么都会是眼里只有另一半的傻子。
尤其是一些神经不太细致的,面色更潮红,仿佛已见到了山呼海啸对自己叩拜下的众生。
“哈哈哈,小陈老师果然是有自己的一份见解。”枕边人应承开口,眉眼更弯。
“我还是最开始的那句话,爱实在是做不得真呐。”
“昔日,穷秀才贫寒交加,糟糠之妻不舍不离,殷切望他读出了名堂,可结果却换来了什么呢?”
“谈及婚配,状元郎原来是未许良缘,只想要做那当朝驸马郎啦!”
“三年无音讯,父母下葬都得糟糠妻卖那青丝来葬。”
“你说,糟糠妻不爱他,那她凭什么当初苦也受了累也挨了?有人逼她吗?”
“你再说,糟糠妻爱他,可又为什么会在状元郎一生巅峰,志得意满的时候将他状告,打落神坛呢? ”
“大家先都落座,觉得爱的再起身吧。”王霞嘴快,三两句又甩出一桩名案。
扯到话本戏言,论断对错难免肤浅,那强烈的冲突与难言才是它的主旋律。
可二人在论说,必须有个决断。
爱在前,负心在中,对簿公堂在后,被两股源性不断拨弄的学子们哪里还有心思来真计较个长短?
源性,是超脱于世俗的力量,是学子们在过去生活中几乎从未接触到过的东西。
初次感受,浑身兴奋,意乱神迷,实在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更不要说是枕边人与一位和至尊正面接触而不崩坏的少年应龙共同推动的浪潮了。
“举的什么例?分明是那负心汉欺君藐上,不忠不孝的事,何以谈及了女子的爱?”
“一片真心覆水东流,爱和不爱本就是两个时期的事。”
“他做到了那种程度,再爱?还爱?她是贞,不是蠢!”
为那样的千古骂名辩驳,即使是话本,陈性依旧有些不愿。
可若是不辩,被枕边人掌控了局势,再翻可就难了..
一时间,无人起立,所有人精神被影响的层次进一步加深,已开始设身处地得沉浸幻想,庞大而混乱的幻象更加清晰,也更加疯狂。
双方的接连出言让他们的幻想步步更迭,前一秒刚刚构筑下一秒就又要崩溃重演。
凡人的精神何其脆弱,而源性又有如波涛,次次侵蚀那本就不堪的堤坝。
可以预见的,或许有人要撑不住了。
摸到了超凡之路初段极限的枕边人对此十分敏感,笑意愈发得盛了。
“这次我不要大家起立,我只要大家思考。”
“再次设身处地,你若是白日粗布农桑,三日直登朝堂的驸马郎,你可愿意违抗圣命?你可愿回去找你那糟糠妻来放弃大好前程?”
“说一句不该说的,如果你是那公主呢,你就是心仪那微末出身的读书人呢?他先婚,难道是你的错?如果可以选择,你当然也不会愿意闹出这天大的事吧。”
王霞的话逐渐不着边际,让人腹诽而浮想联翩。
她的源性几乎毫无保留得用在了对自身能力的加持中,人都快要被汹涌的云雾淹没了。
快被冻个半死,可她却不再担心。
周遭翻涌的心绪宛如乌云圣者的域笼罩青城一般,已将她包裹了个全面。
在那各式各样的情绪与反复中,枕边人瞥到了一条路。
一条通往四阶的路。
由众生的扭曲与癫狂所铺就,他们不明真相,不明真我的绝望呐喊完全是相当本真的宣泄,足以交织出一片令她欢愉的场域。
数种珍贵的炼金材料早就在她的公文包中备好,学子们逐渐超荷的臆想就是将它们熔铸为一体的最好火焰。
所谓的扭曲与癫狂,哪用什么极致的痛或悲。
观念建立,再被摧毁,一直重来就好了,并且枕边人的能力与源性共同作用下,还会将此过程放大数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