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城精神病院，记得吗？”芳姐小心翼翼开口，生怕触动什么。

“当然记得。”半月有余，陈性脑海中仍然时时回想起那些病态疯狂的喊叫，油光锃亮，狰狞奇怪的肢体和不可名状的壁画。

超凡都说畸变可怕，他在那里有过初体验，可总感觉差点意思。

“那几日，乌云圣者下了通查令，圣者领域盘旋在青城，以恐怖的果决与速度几乎肃清了青城所有的畸变者组织。”

“但青城的基本任务总不能就此断绝，所以还是留下了几处。”

“其中规模最大的，就是修正半掌控的南城精神病院！”

芳姐郑重介绍，神色很是专注。

陈性擦擦嘴放下筷子，“修正都控制了，还能进去执行什么任务？”

芳姐蹙眉，心有余悸似的道，“畸变，并不只是简单的肉身被源性感染到某种程度。”

“畸变的前提可是心灵受到极大的打击。”

“所以严格意义上来讲，畸变者，人类，超凡者应该属于三个不同的种族。”

“大家的基因结构或是某些东西已经发生了本质上的改变。”

“我说的观点是协会数百年来逐渐统一的主流说法，也因此，协会会发布任务，对畸变者本身进行“深入研究”！”

“南城精神病院作为官方收容畸变者的机构，自然不是发善心用来给他们养老送终的。”

芳姐轻叹口气，动容道，“里面收容的畸变者程度还都不算很深，多数可以保持清醒。”

“他们中的一部分都是从青城修正协会遣送进去的，念在旧情和功勋，一部分人或许就此在内，慢慢被失控源性腐蚀直到生命尽头，而其余人的结局，也就可想而知了。”

陈性闻言眉头一挑，结合当时‘病人’们对自己的大喊，下意识就想到了很多不太美好的画面，“修正拿他们做人体试验？”

“他们不是人。”

“啊？”

这回轮到陈性愣住了。

“不能够吧，难道被畸变后就只能等着当成小白鼠，再无活路？”

“普通超凡者的命就不是命？”

芳姐彻底放下碗筷，双手环抱胸前，不觉间眸光流转，似有方轮盘旋转似的。

她的心脏强劲而有力地跳动，面色都浮现出很不自然的嫣红，“修正的定义中，不仅他们不是人，咱们超凡者也不是。”

“我说过了，大家真的不是同一个物种。”

“其实你承载古神息也被某些人视为是畸变的一种，可你不同，你有背景，受重视。”

陈性哑然，才放下饭碗的拳头攥得很紧。

“可怜那些普通人，怎么会进入超凡世界就挑翻了天，备受瞩目呢？”

“大多数，只能成为基层任务的一个数字，而且还是可以忽略不计的小小分子。”

芳姐缓缓说着，字字句句直往陈性心里扎去。

才刚十八的少年终究还没屠龙，也更做不成恶龙，善恶观太容易被人左右。

又何况是四阶心师的亲自发力？

“那你还让我去执行任务？”他不禁发问，心下是在有些憋气。

“任务种类各有不同，你勉强作为他们的一份子，却在外生活学习。”

“超凡之路不仅是源性的积淀，更是心的蜕变，如果缺失了这段经历，对你以后的发展可能不会太好。”

“所以给你安排一个潜伏，收集，见证的任务，既是一种锻炼，又能补全你的缺失。”

连珠炮似的说完，芳姐已经掏出手机将早就编辑好的任务说明发送了过来。

陈性不语，天狐断尾在心头摇曳，却并没感受到什么恶意，反而，对方的情绪十分高涨，简直火热到满溢。

“行，我接受。”拿起筷子，二人没再说话，闷声吃完了这顿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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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不和日不丽，七八月青城的天比少女的心还变得快。

陈性沐在风沙中，重换上了那身蓝白条纹病号服。

胸口正中的“南城精神病院”几个大字将他和正常人经纬分明得划到了两个世界中。

在两位工作人员的引领下，路人纷纷避让。

明明可以直接进入，芳姐却偏建议营造出一种他是被强行缉拿，控制般的状态。

按她的话说，“世人的鄙夷和不理解，同样也是任务的一部分。”

陈性不可置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