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风的时间并没有持续太久。
作画耗费精神,源性,甚至还有部分生命力。
陈性不认为这群已走到了末路的污染者可以一次性撑到直接将古神种复苏。
按他的感受来看,古神复苏,最多也不过还需要两次左右的“作画”。
天知道这邪门儿的复苏手段是谁想出来的。
他不求能多么掌控局势,只想把握一个尽量人少的机会。
谁也不知道祂复苏的那刻会弄出什么声势来,或许稍纵即逝,或许浩大无边。
他现阶段能做的,也只有多多准备,多了解这尊古神的情况。
在方才古神息的交互中,他切实感受到了微弱的生命力。
再有一次集体作画,祂的生命力或许就可以复苏到能进行简单交流的程度。
师兄所说的,他们很可能同出一源,这也是陈性最有把握的机会。
如果能直接拐到手,那当然要比正面对抗抢夺要现实得多。
他只是个一阶超凡者,战斗力实在可怜。
就算无法交流,那届时自己独面祂的新生,就算解禁古神息,带来的影响也会少一些...
思量着,思量着,一行人又被关回到了阴暗牢笼中。
归来,干尸男已不见了踪影,无人对他的离去表示任何一丝遗憾。
房间被简单处理过,可以清楚感受到,源性都充盈了许多。
源性之于超凡者,好比空气对于人体。
无处不在,无时不用,却常常无法切实感受到它的存在。
有了作画那一波折腾,如果不经过些补充,房间内的人恐怕都很难再见到第二天的太阳。
而除开浓郁的源性,酸臭的空气中似乎还多出了股特殊的刺激气味。
大家按照次序躺好,重新恢复了死尸似的状态。
“记得,对什么都能失去希望,但千万不能对活着失去希望。”
“活着,活着才有一切。”壮硕男人重重说完,没再言语。
众人显然还没从刚才的放风中回过神来,没人搭理。
陈性思索着自己的波折命运,心神飘远间,自己仿佛成了条翱翔的应龙,又仿佛化作了迷雾中的疯子。
他当真有些不理解自己体内的种种力量。
应龙和支配,他姑且还可以接受。
拥有两条途径虽然罕见,但他相信,千百年来的超凡史中,自己绝不是先例。
何况,自己身为古神息的承载者,体质本就特殊。
可那股始终存在的混沌似的灰到底是什么存在?
闲暇时,他对大多数途径都有过些了解。
符合那股源性的途径,一条也没有。
或者说,那混沌的颜色,本就不应该出现在从人类进化而来的超凡者体内。
自己到底是什么?
难道在支配的感染下,真的也让他在朝着“古神”的方向进化?
真是疯了...
时间如此得过。
到了深夜,依旧沉闷无比,牢笼内的味道实在难闻,让人喉头都有些刺痛。
身体受着源性滋养,不少人还没从作画带来的“欢愉与空虚”中回过神来,根本无人入睡。
壮硕男人有意调动,让众人开始聊一些过去的事。
“老子在青城也是说得上话的人物,可恨那王八蛋往我家里投毒,让老子来这儿受罪。”
“我孩子被欺负,我去讨说法,动了点手段,结果被坑来了。”
“我帮兄弟出头,谁知道对面是青城修正的官家小姐。”
听得那只言片语的无辜发言,陈性只想把耳朵背过去。
“恶性的,踏足超凡世界的不光彩的商战。”
“暴力恫吓,踢到铁板。”
这都能被他们渲染成无辜受害者...
超凡世界的基层本就是由各式各样的疯狂与不幸铸就。
能整出什么花活儿陈性都不意外。
胡扯片刻,话风越来越偏,仇恨与暴力的话题几乎占据了全部。
“该死,如果给老子个机会,出去后一定要找关系把这儿炸了!”
“哈哈哈哈哈,抓捕我的那个修正者,他的脸我永远忘不掉!”
“真是可惜,要不是我放过了那臭婊子,又怎么能被抓到!”
各人有各人的疯狂,自我的偏执在牢笼内逐渐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