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时间结束，这边何婉蓉也领着女孩子们来见过蔡静怡。

女孩子们同男孩子一样，站成三排，静静等着蔡静怡带她们跑步。

刚刚有几个男孩子跑累的满头大汗，故意去女子那边吓唬她们。

谁知蔡静怡并没带她们跑步，而是背对着她们，做了套奇怪的动作。

像是…一只小鸟…？

蔡静怡做完这套动作转过身，给女孩子们解释道：“这套动作叫做雏鹰起飞，接下来你们跟我一起来做。”

男子学堂里有几个调皮的男生，透过窗子看着，嘀咕道：“她们怎么可以玩游戏，我们就要跑步呢。”

“林鸿阳，你来讲一下，金生丽水，玉出昆冈。”

林鸿阳的眼神这才从外面转过来，站起身手足无措看着郑夫子，见郑夫子等着他解释，只能硬着头皮说道。

“金氏生了孩子，取名丽水。”说完又嗫嚅道：“后面我不知道。”

还想着自己答上来一句，郑夫子总不能说什么了吧。

只见郑夫子半天都未曾开口让他坐下，也没给他解释一字半句，又悄悄抬起头，偷偷看着郑夫子。

郑夫子正一脸严肃的盯着他，见他抬起头，才缓缓开口：“林小虎，你来说一下我刚刚讲到哪里了。”

林小虎站起身，回答道：“云腾致雨，露结为霜，金生丽水是下一句，夫子还未讲到这里。”

林小虎从其他学堂已经将千字文学过了，这里面的字他基本都认识了，其他学过千字文的也就只有林鸿志了。

林鸿阳这才意识到，刚刚自己专注看窗外，被夫子发现了，低下头声音嗫嚅着：“夫子…对不起…”

“你对不起谁？”郑夫子问道。

“我对不起你…你辛苦教我，我没注意听你讲课。”

林鸿阳不敢抬头看郑夫子，他长这么大，从来没被人用那样严肃的眼神盯过，好可怕。

“你对不起的不是我，你来这里上课，你爹娘也是付了束脩的。”

林鸿阳想了想，又回答道：“那我对不起我的爹娘，他们辛苦赚银子来供我读书…”

“我听说，你两个姐姐，都在女子那边学习女红。”

林鸿阳恭敬答道：“是的，夫子。”

登记报名时自己多少也听了一耳朵，这林鸿阳的父母，偏心至极，竟要求两个女儿，为了儿子做女红卖钱。

自己瞧不上这样的父母，连带着也对林鸿阳没什么好感，又加上林鸿阳在家中娇惯的调皮好动，本不想管他。

可自己是夫子，要为每一位学子负起责任。

见他此刻害怕的低着头，回答问题也是恭恭敬敬，郑夫子心里还是稍稍满意的，起码这林鸿阳不是无可救药。

“我听说，你那两个姐姐，要学了女红来供你读书科举，那你可对得起她们？”

林鸿阳目光微愣，呆滞的站在那里看着郑夫子。

他从没想过这种问题，爹娘视他掌中宝，两个姐姐也是一直让着他，他已经习惯了。

林鸿阳呆滞了半晌，吞吞吐吐道：“我…我爹娘说…两个姐姐是自愿的…”

“人人皆是第一次来这世上，为什么偏是做你的姐姐，就要自愿，用自身供你读书？”

林鸿阳答不出来，一脸纠结的看着郑夫子。

“坐下吧，这堂课我们不讲千字文，都把书本合上，我们来好好谈一谈这件事。”

午间放学时，林招娣跟林盼娣等着林鸿阳一同回家，只见他像只霜打的茄子，低着头毫无精神的从教室里走出来。

再怎么说也是自己的弟弟，爹娘强加给自己身上的责任，也不能全怪在林鸿阳身上。

林招娣关切的问道：“可是被夫子训斥了？”

林鸿阳慢慢抬起头，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大姐…没有…”

林招娣见林鸿阳不想说，想是不好意思开口，也不再多问，三人一同往家里走去。

到家门口时，林鸿阳突然停住脚步，拽住两个姐姐，嗫嚅着开口：“大姐二姐…对不起…”

说完直奔进院子里。

两姐妹面面相觑，这是做了什么？居然对她俩道歉…

林鸿阳从前从未想过，两个姐姐也应该有自己的人生规划，不能为了自己而活。

今日郑夫子一席话，他才意识到，自己最对不起的就是两位姐姐。

中午吃饭时，陈氏夹给林鸿阳家中仅有的两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