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文柏这话一出,宋恒、王秋芳和卢雪全都一下愣住。
王秋芳和卢雪虽不清楚农文柏的实力有多么恐怖,但也知道他的医术在京城中首屈一指。
这样的大人物要收徒,卢大牛竟还会不愿。
回过神来,二人并没有急着呵斥卢大牛,而是先将目光落在他身上。
见他只是低着头不说话,王秋芳才柔声道:
“大牛,你为何不想当农先生的徒弟啊?”
宋恒也转头望来,他对这问题的答案也是好奇的很。
在那些老家伙不能轻易出手的情况下,农文柏几乎可以算是这世界的巅峰强者。
农文柏若真如此迫切想要收卢大牛为徒,这些自然都该是来抬高身份的资本,不可能不提起。
卢大牛知晓这些,竟都还能忍住不拜师么。
在几人的目光注视下,卢大牛显然有些腼腆,头颅低垂。
王秋芳见状也不催促,他们家虽说贫穷,但也不会为了生计去勉强儿子做不愿做的事情。
这治疗的费用,大不了就用这一辈子来还。
几人都未催促卢大牛,在一片之后,他终于抬起头。
只是脸上的腼腆却消失不见,神色变得无比坚毅,眼神中似是有火焰冒出。
看到这场景,宋恒便也有些明白,他为何不愿拜师。
农文柏更是长叹一声,似是已经知道收徒无望。
卢大牛对着母亲跪倒在地,声音沉重的道:
“娘,我想报仇。”
“我想还这天下一个公道。”
王秋芳显然想不到自己的儿子会有如此雄心壮志,面色呆滞的愣住,一下不知该说些什么。
宋恒则是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神情。
他读懂了卢大牛刚才的眼神,其中藏着的,是仇恨、不甘与愤怒。
拜师农文柏虽说能过上更好的生活,或许也能亲手报仇解恨,但以后想要主持公道,却显然不可能被允许。
就算他能永远代表正义,朝廷也不可能一直放纵他代替官方执法。
农文柏的实力的确很强,但面对整个大夏,却还是差了太多太多。
宋恒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农文柏却长叹一口气。
而王秋芳许是被儿子这雄心壮志吓到,嘴唇不停颤动,却也说不出话来。
还是农文柏叹息过后上前两步,走到卢大牛身旁,轻轻抚了抚他的头颅,道:
“傻孩子,这目标说着容易,但你可知真要做起来可有多难?”
说着他又一指宋恒,劝道:
“别说像你这样武道天赋一般,毫无背景之人,就算是这位小友,恐怕都无法将这世界修正成你想象中的样子。”
自己无端被提起,宋恒眉头微皱,脸上露出几分思索。
卢大牛神色坚毅,道:
“我不怕,哪怕最终的结果是粉身碎骨,那我也心甘情愿。”
宋恒原本并未插话,只是默默地听着,现在还不到他出场的时候。
可听到卢大牛这话,宋恒却不自觉的皱起了眉头。
怎么感觉这小子像是读书读傻了呢?
听这意思,这小子是一点准备都没有,也不清楚自己将面对什么样的局面,心中似乎只有一腔不知能坚持多久的热血。
农文柏接着劝道:
“你是可以不在乎,但你要知道,你并不是一个人。”
“你还有父母,还有姐姐,还有其他的亲人朋友。”
“你想让他们每天都跟着你担惊受怕,甚至受到你的牵连,无辜殒命吗?”
农文柏这话说的虽有些扎心,但却实打实的戳进了卢大牛心中。
他平日里总是被欺负,心中自是积压了许多怒气,
这次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这些怒气再也压抑不住,全部爆发出来。
再加上他如今这个年纪,又读了一阵子的圣贤书,正是意气最盛的时候。
这两种最无法让人冷静的情绪混在一起,他这一腔热血的确很难降下温度。
可农文柏提到家人,却让他那颗滚烫跳动的心逐渐平静。
是啊,他可以不管不顾的豁出性命,可他若是死了,家中卧病在床的父亲谁来照顾,
他的母亲也早晚都会老去,就算卢雪这辈子都不嫁人,可只靠着她一个人又如何能养活这一大家子。
少年时大家心中都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