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泪来。“往后到了别人家,咱们娘俩儿也不能时常得见了。”
柳意之站起了身低着头,想起自家的盘算,没脸见刘夫人,只好拿话先支吾着:“太太这是说的哪里话。横竖高家也在京里,太太若是想子持了,只管叫人来说一声,我立马就回来和您说话儿。”
刘夫人闻言扑哧一笑,手绢儿包住的手指点了点柳意之的额头道:“嫁了过去就成了夫家的人,哪里就能时常回来?”她的双眼中满是怜爱,好似在说柳意之这般大了还不懂事。
柳意之红着脸一笑,亲自去端了把椅子来请刘夫人坐下,又亲自奉了茶。想到今日就是她最后能尽孝道的时候,柳意之亦有些伤心。
刘夫人看到柳意之走路的模样儿,神色顿了顿,仍旧拉着柳意之的手笑道:“我的儿,快来看看,这是我一早就让奇珍阁给你打的首饰,就当做是为你添妆。”
柳意之谢过刘夫人,刘夫人就和她贴身的大丫鬟说了句话儿,不多时那丫鬟就让绿玉馆里的丫鬟送来一壶酒。
柳意之知道刘夫人向来疼爱她,看到刘夫人像是要和她饮酒的模样儿,她心下也有些伤感。刘夫人对她视如己出,从来有什么好吃的好用的好看的都紧着她,可她却罔顾父母教养之恩,私自嫁娶不说还打算……
只怕明日她就要成为这京中的笑话儿。只因她,要在花轿里了结这一生。此生,她只喜欢先生一人,又如何能嫁给别个?
眼下柳意之对刘夫人强笑道:“太太对我好,我一生都记得。”
刘夫人嗔道:“客气什么。往后咱们也难有在一处的时候,咱们娘俩儿还没在一处喝过酒,今日就同饮一杯,说说梯己话儿。”说着又让房里的人出去,只说有事过会子再说。
待人出去之后,刘夫人又拉住了柳意之的手含泪道:“我苦命的儿,我晓得让你嫁进高家是委屈了你,那高涧看上去是好的,只是为人却不正派。我遣去打听的人今儿才回来说,那人在床帏间有些要不得的毛病儿,把人作弄死的事都是常有的。往日里我也劝过老爷莫要急着定下婚事,只是京中适龄、又和柳家门当户对的男子不是长得不好看相就是人物猥琐举止应对去不得没甚学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