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的商人所乘的大船,只怕都是载不动的。
我此时泪欲流下,却不知该如何是好。跑么!是真的跑不动,一双尖尖小脚早已疼得了不得。我只能任这些个贼人逼近,叫他们将我抓住。
然而我却不愿过着那为人囚禁强迫的日子,到时,也只有一死吧?我甚至都将袖内掣在手中的簪子都握得紧紧的,我只能和他们奋力一搏,若是败了,就只得再去一趟那曾经我未久呆的黄泉了。
栖栖遑遑,惶惶凄凄。
正在我绝望之时,那些个人已然逼近,嘴里还还在分派:“你,你,你们两个去那边找;你,你,你们两个去那条街,我们往这边。”
然后,然后他们几个就如风一般从我身边走过再次消失。我悬着的心终于落地,大喜之下不知该如何形容现下的情形。我原是抱了必死的决心的,然而现实告知我:“恭喜你,你逃脱了。”
我的双腿软软的,痛痛的,大抵今日是我打娘胎里出来最为苦痛的一日了。我复又在街上行走着,不敢有亦可停歇地往柳寄生的府邸去。
我走在有说有笑的人群中,看见百姓们都乐呵呵地在这里逛一逛买一个香囊,那里停一停看看首饰,或者在些小摊贩的摊子前停下吃些香喷喷的吃食,或是在哪个香料店皱着眉头为选定的香囊讨价还价。
我越走越凄惶,眼泪就顺着眼眶留下,我何曾受过这帮的苦楚呢?独自犹自饿的咕咕叫,口内干渴得叫我想要撕开自己的皮肉饮血。
这是天要亡我么?显然不是的。在我路过一个卖包子的摊子时,一个穿着粗布短衣的男子将两个热乎乎的包子捡了麻利地用用纸一包,怜悯地放在我的手里,说:“吃两个包子吧,不收你钱。”
我的喉咙因之前受惊,后来挨渴变得颇是干涩,以至于我的声音都有些嘶哑。我张了张嘴,没发出声音,再张了张嘴,依旧没有声音。最终我竭尽气力嘶哑难听的声音才从我干涩的唇间逸出:“我,渴......能给我一万水么?”
男子将个粗碗舀碗水把我,友善地笑道:“喝吧。”
我点点头,眼中含泪对他道谢,却在看到水中倒映出来的我的样子时吓了一条。
我眼角的蝴蝶被我用墨汁儿盖住。因为汗水和泪水,墨汁儿晕开弄得脸上其他的地方都有些乌青,头发因没有簪子的固定,早已发毛,乱哄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