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将我连累死而要将我赶走,一个因为同样的缘由要将我留下。这不讽刺么?
他们夫妻小两口儿一个一个的全在我这里来告诉我,柳寄生对我的痴情,却不知我就在这里。
曾经柳寄生和我也是恩恩爱爱的,现下他却和别人恩恩爱爱地来告诉我他对我有多痴情。
我越想越觉得好笑,忍不住就牵起了嘴角将笑容挂在了脸上。我当真的忍不住啊,时间怎么会有如此荒谬可笑的事?
梅氏见我笑了,脸上的眼泪都随着她的脸僵了一僵,我见状忽想起这本该是个充满恩怨情仇的伤情场面,是要掉两滴眼泪才合情合景的。但我仍旧将笑挂在脸上:“尔何其太迂!”
随后我又觉着自家颇不会看形势了些,既是在别个家里,怎能出言无状咧?是以我将友善融在了笑容中:“你适才说那林氏已是个死人了,现下又何必计较?你家相公再恋着人家,人家都是在黄泉路上走过的人了,还能回来找他?如你所言,现下再他身边儿照料他衣食住行的是你,不是别个。”
想是不曾料到我会这般劝她,说的又是好话,倒是叫她惊了一惊,连话都不讲了,只是睁大眼睛盯着我。
介于柳寄生对我的抵触,我并未想着能在这里常住,而是盘算着该如何妆扮,往哪里去。
对于息夫家宅子里的那些人,我原是想去报官的,然这苏州府的官是极爱那有“贝”字的才并那有刀“字”的色的。
我和柳寄生将将才到苏州时就听见了一个事故儿,说是这个苏州府的知府在断一家子大房和二房分财产的案子时,收受了大房的贿赂,半点钱财也不断与二房,后来二房找他理论,他反将二房公子的一位美貌浑家霸占去为妾。那妇人和二房的公子是个痴情的,竟然说:“既今生做不得夫妻,咱们来时再结连理。”而后两人也学了那焦仲卿和刘兰芝,殉情而死。
那时我对着柳寄生很是感叹了一番,我说那对夫妻二人好情意,当真的是情比金坚,至死不渝。柳寄生便说他这世是非我不可的,若是我和他到了这般境地,他也是情愿殉情的。
只是大抵誓言背后的真面目都是谎言,说把出来与人听时煞是美丽,真个到了事情临身时又是另一番境地了。现下我和柳寄生就是佐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