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的他想不起来,一看股票信息,就唤起了他的记忆。像是一个开车很多年的人,就算有一两年没开车了,几乎以为自己要忘了,只要给他一辆车,他就能全部回忆起来。
这一两分钟的时间里,港股,美市,国内大市走势,在他脑海里像走马灯似的,逐一复苏。
于是他问老何:“你炒股票吗?”
老何:“炒啊,不过不太会,总炒焦了,干脆不碰了。”
小何愿意倾尽所有给他五十块的温情,老何愿意在缺钱时给他五百块的支援,他就愿意十倍百倍地奉还。不久,老何家就解决了经济危机,筹足了医药费。
而顾永安帮人炒股票赚了一大笔后,在附近租了房子,安顿下来了。他没有身份证,租房子也是老何在帮忙。
他后来去医院复查了CT,发现是脑震荡的症状之一。医生说,挺常见的,大部分人都能恢复,让他不用担心。
等他再问什么时候能恢复,医生又说,这不太好说,因人而异。理想的情况下,一个月就能想起来。
顾永安离开医院前,碰巧听见护士们在讨论,有个女人撞到头了,一年都没有想起来,她丈夫痛苦之下只得离婚了。另一个护士嗤笑说,“这有什么稀奇,一辈子想不起来的案例也不少见,看运气了。”
他显然不是幸运的那一位。一个月,两个月,最后三个月都过去了。他不仅没有恢复记忆,有时候还会病情反复,好不容易想起来的事过了一段时间还会忘记。记忆就像躲闪的兔子,越着急去抓,越是逃得无影无踪,这难免让人心灰意冷。换其他人估计要崩溃了,但他也不知道哪里来的毅力和强韧,半点没有被打倒。每次记起了什么零碎的事,怕自己忘记都要拿笔记下来。
在这期间,顾永安曾经上网查过自己的名字。
叫顾永安的人很多,排在首位的是顾家集团的大儿子,似乎因为少时被绑架的经历,几乎不爱在公众前露面,大多是背影照,也有一两张侧面,基本看不清楚脸。因为头上戴帽子,眼睛戴黑框眼镜,嘴巴戴口罩,包得严实,比较好辨认的是手上戴一串佛珠。
他印象里也记得自己有一串佛珠,还挺信佛的,后来就去买来戴了。一念佛就发现,经文都不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