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劈腿……”顾永安不置可否,只轻轻呢喃了句,像是在思索着什么:“那和她劈腿的是谁。”他说话时微微俯身过来,那黑亮的眼睛盯着人看,不自觉流露出几分居高临下的感觉。
“干嘛啊,审犯人呢?”林维安被那审视的眼神看着,浑身不自在,像压了一块巨石一样,充满了压迫感。她也不是第一次见这种气场强大的人,从没这种感觉。平时也算是见惯大场面了,什么大老板没见过。可他这一看,她立刻寒毛倒竖,甚至有种青蛙被蛇盯住的错觉。
顾永安这才意识到自己又吓着人了,指腹揉了下鼻骨,低声说:“我是太紧张了。不好意思。”
林维安稍稍松了口气,“我也不清楚她跟谁劈腿。”
顾永安没说话,但看去十分失望。
接下来的时间里,他连珠炮似的发问:“我怎么认识苏珍珍的”“为什么苏珍珍会劈腿”“我当时怎么发现他们劈腿的”“你听谁说的”这些问题。每一个问题都跟刀子似的尖锐刺人。
顾永安刨根究底地问起每一个细节,最后发现自己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实在有些焦躁。
林维安琢磨着这回真是给自己挖了个坑。起初她还能应付着说一两个,后面就被问得乱了阵脚,毫无还击之力。被问到最后,只好无奈地摇头: “我是听赵璐说的,哎其实我也不太清楚。”
顾永安将她那粗浅的答案反复思考过后,得出一个大概的结论:苏珍珍起码不可能是害他的人。他稍稍放心:“你能帮我联系到苏珍珍么?”
“早就没有她的号码了。”
顾永安点点头,“那赵璐呢?”
“我和赵璐是闺蜜。她的号码你要么?”林维安看他低头喝着茶,也不说话。尽管表情看不出什么,估计心里挺纠结的吧。
顾永安问:“你可以帮我约赵璐么。”
“可以啊。”林维安看他吃完了饭,顺手帮他收起了碗筷,往厨房里搬,“不过你能帮我一个忙么。”
“什么忙。”他也跟着进了厨房,他虽然懒,可人情世故也是懂的。“我来洗碗吧。”
“理财。”说出这句时,林维安还真不是一般地紧张,故意做出轻松的样子来,努力用洗碗来分散脸颊升腾起来的热气而已。
顾永安没答话。他的眼睛盯着那水龙头源源不断冲刷出的水,手上的动作也慢下来了。他并不是讨厌林维安,甚至很感激林维安。就在刚才他看见那野猫时,心里想起的画面是看着车子直直撞向了一只过路的猫。
那画面非常有真实感,似曾相识,让他有点喘不过气来,一瞬间他简直分不清楚到底这是真实还是虚拟。他真这么残忍会开车撞向那只猫?
他几乎有点不敢面对,恐惧惊愕逼得他无处可逃。所以林维安帮他喂了猫,很大程度上算是帮了他,替他解围了,他对林维安是很感激的。
但是他不愿意替林维安炒股票。人的欲望是无穷尽的,吃饱了,就想穿衣服,穿好了衣服又想要尊严,名望地位。
譬如买房这事,买了一个二手房,就寄望着换一个新房。买了一个新房,开始讲究有几个房间,几个阳台,几个大厅。或许嫌弃这房子邻居吵杂,外面车声震天,夜夜喧嚣。慢慢地,开始希望在郊区拥有一栋别墅,前后最好有花园,私家泳池,独立酒窖。有了一栋别墅不够,要两栋、三栋……好了,最后什么度假别墅,什么私人岛屿都来了。
拥有多少钱都不够。老何已经来找过他几次,希望他能帮自己再炒一回,好扩大自家五金生意。而那个饭馆老板娘也问过他是否能帮忙,攒够了钱后就能扩充饭馆子的规模,因为平时都坐不下。
他理解他们,贪得无厌是人的本性,但这种本性真让人厌烦。
他没说话,思维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可林维安在等着他回话呢。眼看着时间一秒一秒溜走,每一寸空白沉默都让她煎熬,她忍不住又问一遍:“可以吗。”
顾永安说:“你想过吗,股票怎么炒起来的,就像能量守恒一样。有人在高位卖出,意味着必定有人在高位买入。我帮老吴赚了钱,就有人输得倾家荡产。我信因果循环,所以这种事我不想多做。何况人的运气也是守恒的,用光了就没有了,谁也不会倒霉一辈子,谁也不会走运一辈子。”
林维安听他扯东扯西的,很是不耐烦地撇撇嘴。“我没让你帮忙炒股啊,我就让你推荐两个理财产品。”她性子急:“行就行,不行就不行。墨迹什么呢,给个痛快。”
“行。”一听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