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把一辈子都过完了。
因为他的无奈和厌倦是那么明显,陆绚顿时无语。
伸手摸了摸他的脸,森很快就放下手,与他四目相接时,两个人想说的和能说的,似乎在这一瞬间都说完了。
「……你不想一直活下去吗?」终于,陆绚还是问了出来。
没说话,森只是笑了笑,然后拉起陆绚的手,帮他转了个身。
「就这样吧,不用跟我道别,这样就可以。」他说:「陆绚,我其实是想利用你的,那个男人可以对我们所有人绝情,但是对你不会,只要你在这里一天,他迟早会回来,说到底,这是我的自私。」
陆绚没有动,顺从地背对着森,感觉后者离他越来越远,眼睛也越来越难受,但他已分不清是因为那棵树还是因为悲伤。
他不在乎被利用,他能理解森,这对他们不公平。
「为什么沈川会——」话说到一半,他就问不下去了,因为这个问题根本不应该问另一个人。
「谁知道呢,感情的事。」森的声音有点远,但还是和以前一样沉着,调侃地说:「说不定是你们前世就在一起,他这辈子又来找你了。」
陆绚狠狠闭眼,刚想要转身——
「别转过来!」森早一步察觉了他的动作,抢先说:「别转过来,这样就可以了。」
「森……」他觉得自己的声音都在发抖。
满意地看了一会儿陆绚的背影,森像是放心了般微微一笑,失血过多的脸苍白一片。最后他深深看了陆绚一眼,转过身,走向散发出浓浓死亡色彩的树。
从一次又一次的经验里,他明白了组织每死去一个人,树便能多存活一会的事,一开始还能撑比较长的时间,但是随着树越来越剧烈的躁动,对生命的渴求越来越强烈,他们死亡的间距就越来越短。
生命就像是贬了值一样,他不知道他能让树再活多久,几天?几小时?甚至几分钟……
红色的树像是早就预知了一般,连树叶都兴奋到发抖一样颤动起来,果实里的胚胎更是躁动不已,明明是新生命的延续,却又是最残忍的死亡,而在新生的前一秒就像牺牲一切的赌注。
抬起头看着树,在完全沉入黑暗之前,他突然想到了一个人。
他不知道自己对那个男人的感觉是不是爱,也许他不爱对方,但是他们已经有了比相爱更深的关系。
这样说来可能很自私,但是他无法给他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