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了口。
“不要总是自以为是替她做决定,要真正听从她内心的想法。”
不争做她的天,而做为她托底支撑的一块木。
周怀生似乎想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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寄云天的事处理到晚上,最后到底还是走了赔偿。
那位跋扈的肇事者最后毕恭毕敬到办公室来给周怀生道歉,还带着从地上捡起的碎瓷片。凡事需留余地,周怀生也并不好脾气的接受了,临走前只是拿走了那些碎片。
只是再怎么样花瓶终究是碎了的,破碎的瓷器无法修复,破碎了就是真的破碎。
回到家已经快十点半。
客厅的主灯被关掉,只剩一圈小灯发着暖光。
周怀生换好拖鞋,拿着放在大盒子里用报纸和丝巾包裹严严实实的碎片去卧室找了温姝宜。
她还没睡,不过应该已经洗漱完了,周怀生进屋时她已经换好睡衣上了床,正借着床头台灯的光看书。
“回来了,吃过饭了吗?”
温姝宜放下正在看的书,抬眼瞧他。她戴了副眼镜,估摸着没什么度数,镜片薄薄的,在光下连睫毛都根根分明。
“吃过了,怎么还没睡?”他问。
她笑了下,如实回答。
“睡不着,我有点认床。”
其实是因为他还没回来,而她又不确定他到底回不回来,本想打电话去问又怕耽误他工作,温姝宜总是这样。
周怀生坐在她一侧的床边,拿起她方才放在被子上的书,似乎有些年头了,纸张都已经泛黄,有些地方还有被虫蛀的痕迹,连文字排版都是竖向的,他粗略的看了两眼,是讲文物修复的书。
“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回来,反正睡不着就待一会儿,刚才收拾行李的时候正好把以前的教材找出来打发时间。”
温姝宜见他好奇,开口解释。
他没再多问,只轻轻放下书到她旁边,再看她时,眼里多了几分温柔。
周怀生轻声开口,“想不想再试试从前的工作?”
他知道,她搁浅这份自己从前热爱的事业已经太久了。为了喻卿,她可以说是放弃了曾经所有的梦想。
这是她喜欢的事,周怀生想竭尽所能帮她。
温姝宜没理解他这句话,也没太听明白他的意思,直到他把东西拿到她跟前时才算明白。
“怎么碎的?”
她功底很深,拿起碎瓷片看了一眼就料定了年份,再细看看釉色花纹,顿时觉得心痛。
“我放在寄云天的,结果今天有人耍酒疯闹事给摔了,我想着你之前学这个的,所以拿回家来给你看看。”
瓷器修复其实并不难,发展到现在也有了各种各样可以选择的方法进行复原,只是一样,修复后的东西没了价值,只能是留个念想。
“我可以试试。”
温姝宜挑了一部分碎片摊开,将台灯的亮度又往高调了调,神情认真,目光紧紧盯着大小不一的碎瓷片。
那样子,跟小时候坐在他旁边写作业时一模一样。
“你着急吗,我可能需要一个星期,先买些东西,光是清洗就要花几天时间的。”
她十分专注,全然没发现他的目光一直未曾远离她的。
他眼底有她看不见的温情。
“不着急,你只慢慢做就好,缺的东西我来买,书房隔壁的屋子还空着,那里可以当你的工作间。”
周怀生说完,起身脱下外套去了卫生间。
他这个澡洗得很慢,大多时候都在浪费时间,他想着她今晚不会自然,于是打算洗到她快睡着再出去。原本也动过去旁的屋子睡的念头,但想到喻卿还在这里,让她看到他们两个刚结婚的新婚夫妻分房而眠到底不太像话,也有点“假结婚”的意思,周怀生便很快打消了这个可笑的念头了。
他是真心希望她能随心所欲的做自己,不想因为这个婚姻让她有什么旁的压力,感情是水到渠成的事,他等了这么多年也等得起,只是她,周怀生希望她能对他慢慢放下疏离。
他洗完澡出来时,她仍然在研究那包碎瓷片,甚至比之前还要专注。
已经十一点四十,她再看下去就没得睡了,周怀生替她收好那包碎片,包好后放在床头柜上。
上床前,他随手关了灯。
屋内陷入黑暗,温姝宜听见他走过去的脚步声,再然后,身边的床微微塌陷,是他躺下了。
两人各自占据一边,挨得不算近,但她却很清晰,在鼻间闻到属于他的气息。
是一股太过熟悉的气味。
大概是沐浴露的香气?这个人连用的洗护用品都是十年如一日的专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