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如何,周怀生倒也认真,只要她一发消息他就会忙不迭告诉喻卿。
只是她的工作进入正轨,空闲的时间也逐渐没有。
到了四月份,甘阳天气变暖,空气不可避免的干燥起来。
这些日子,温姝宜跟着团队里的人每天八点准时进入石窟,抛开中间吃午饭的一小时,一直不间断的工作到天黑。
时间一久,她也越来越适应当下的工作结构,从最初起弯腰数次导致后背疼痛到现在习惯找好正确方式,她一天比一天要更进步。做修复工作的人都不怕寂寞,洞窟里经过特殊处理的灯光从早到晚照整整一天,她就在眼前的方寸之地细描慢绘,从各式各样的菩萨像再到人物壁画,温姝宜几乎是在以自己的修复极限做好每一面被病害侵蚀的墙面。
她工作结束时经常会对着壁画发呆,看着眼前被自己修好的微小片面,内心充满无数期待,若干年后,又有谁能保证这些壁画会是最初发现时的那般惊艳呢,可她们这些人只想着,用尽毕生的时间和能力,在自己有生之年将眼前自己看到的样子一点点保护下去。
这是她学这个专业的初衷,也是她第一次接触文物修复时内心最只真挚的愿望。
照常跟周怀生通电话的一晚,温姝宜走在研究院空旷萧肃的砖石地,仰头看着头顶咫尺之处的星空,一个念头油然而生。
“今天都做了什么?”
他在电话那头问,这些日子都是如此,周怀生觉得她累了一天不想说话,所以每次接起电话时都是他先开口。
隔着沙漠,隔着祖国的大半河山,他却并未觉得她离自己多远。
即使她工作忙碌有时候一周才想起来给他打一个电话,周怀生在心里却仍旧觉得,温姝宜始终在他跟前。
“还是60窟的壁画修复,这两个月估计只能在这里了,你这几天怎么样,我没时间问你你也不给我打电话?”
她嘴角上扬,刻意用了稍微严肃一点的语气问他。
周怀生仿佛已经看见她此刻的神情,手头的文件都顾不上,忙不迭关掉免提将手机放到耳边。
“我这是怕打扰你,而且…”
他往座椅后面仰了仰,目光紧盯着眼前放在办公桌上的几个首饰盒,心情好到极点,仿佛隔着屏幕已经想象到她穿着婚纱戴着这些宝石出现在他面前。
这场景他想了许多年,每次想都觉得自己是在做一场旖丽的梦。
“而且什么?难不成你现在还有瞒着我的事了啊?”温姝宜打趣着。
“那肯定不会。”
周怀生语气坚定,在椅子上转了个方向,窗外是京平辉煌灿烂的夜景,他没再开口,只静静听着她在耳边的呼吸。
温姝宜听他不再说话,沉沉叫了声他的名字。
他回应着:“怎么了?”
“如果,我说如果。”她微微咬着唇,艰难开口:“如果我想留在这里做修复工作,你能理解我吗?”
她这话是深思熟虑,周怀生一听就能知晓,她一直是这样,自己认定了的事很难改变,但眼下骤然说出这个打算,他到底始料未及。
“姝宜,你想好了吗?”
他沉默良久,直到只能在听筒里听见她那旁的呼啸的风声,这才再度开口问她。
温姝宜目视前方,黑夜里沙漠城寂寥非常,看不见城市里灯火辉煌的夜色,也听不见道路上车水马龙的嘈杂声音,此刻,她的世界都安静下来,在这片昏黄的土地上,她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
胸腔热血沸腾,因方才的那个决定再度变得滚烫。
“我知道这样对你不公平,是我有些自私,我没考虑到你跟妈妈的感受,我自己都觉得我自己过分,但是,我真的挺庆幸自己能回来,是你让我重新回来了。”
她轻声开口,没有长篇大论的辩解,只是一字一句向他剖析自己的内心,如同那个雪天在他面前流了第一滴倔强破碎的眼泪。
今天也是这样,周怀生常说夫妻之间要坦诚,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把自己的打算悉数同他讲起。
尽管,她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同意。
但她想,不管怎样她都是要做的。
周怀生静静听着她的话从头到尾,好半晌没开口,他是真的没想好该怎么回答她,听到这话后完全是滞在那,只是有些怔怔地瞧着方才被他放在桌上的首饰。
键盘下面,刚被他挪走的文件里放着他做了很久的结婚计划,从场地到婚纱乃至一个小小的喜糖包装他都做了无数种选择,他甚至想在某一天给温姝宜一个惊喜,可现在,他也不知道这份筹划很久的计划什么时候才能让她看到。
良久,他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