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达勤政殿,容苍和楚云绯前后踏进殿门,依礼拜见圣上。
“看你气色不错,显然王妃这几天用心照顾了。”穆帝打量着容苍的脸,虽还有几分大病初愈的苍白,但身躯健硕挺拔,眼神冷然有力,“伤势没有大碍了?”
容苍微微垂眸:“已无大碍,多谢父皇挂怀。”
“朕不是只召了你一个人吗?王妃跟过来干什么?”穆帝走到御案后落坐,并抬手示意两人也坐下,“怕朕找他麻烦?”
“儿媳确实不太放心,不过不是不放心父皇,而是担心有人歪曲事实,故意想蒙骗父皇。”楚云绯眉眼微垂,谦恭沉稳地回话,“儿媳猜测父皇召见容苍,是因为裕王府发生的事情,所有的争端都是因儿媳引起,跟容苍无关。”
穆帝龙眉一挑:“你这是揣测圣心?”
“儿媳不敢。”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朕正好听一听你的说法。”穆帝走到御案后落座,并示意容苍和楚云绯也坐下,“都坐吧。”
“多谢父皇。”
容苍和楚云绯走到帝座下首左侧坐了下来,宫女给他们奉了茶,随即退下。
“杨德喜。”穆帝吩咐,“全部退下。”
“是。”
杨德喜很快就领着所有宫人退了出去。
“战王妃。”穆帝先看向楚云绯,开门见山,“先说说今天为什么要去裕王府?”
“是宸王妃和五公主邀请儿媳过去。”楚云绯道,“今早她们奉贵妃娘娘之命去战王府赔礼,还说贵妃娘娘炖了些补品让她们送过来,之后就邀请儿媳去裕王府,说裕王妃邀几位王妃喝茶,并特意强调只有三四个人,都是皇族妯娌,没有外人,儿媳不好拒绝就应了,没成想到了裕王府才发现,在场的除了我们之外,竟还有七八个人之多。”
穆帝听着楚云绯说话,心里生出了一种奇异的亲切感。
大概是从未有人在他面前如此侃侃而谈,就像小女儿告状一样,明明是告状,却又不带半点火气,甚至也没有那种熟悉的欲说还休的姿态。
穆帝压下心头奇异的感觉,不动声色地道:“之后呢?”
“儿媳还没坐下呢,赵云柔就讽刺我,说我是被王爷休弃的下堂妇,还好意思露面,说我留在府里照顾王爷是为了讨好王爷,挽回王爷的心,说我不知廉耻,还骂我下贱,我就生气了,命墨雪掌了她的嘴巴。”
“确实该打!”穆帝突然面罩寒霜,“赵家教出如此没规矩的女儿,还敢恶人先告状,朕真是太惯着他们了!”
话锋一转,他看向楚云绯:“打得重吗?”
第66章 谋害皇子的证据
楚云绯点头:“墨雪是练武之人,下手挺重的,打完之后,赵云柔那张脸就肿了起来。”
穆帝想说打得好,不过话到嘴边滚了一圈,出口却是:“怎么下那么重的手?”
“她藐视皇权,掌掴已经是最轻的惩罚。”楚云绯面色阴郁,显然还没有消气,“裕王妃听她骂我却不劝阻,宸王妃也不吭声,丞相家次女还帮腔讽刺,都在等着看笑话似的,儿媳一时就没忍住。”
容苍眉眼冷硬,敛着眸子,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
穆帝瞥了容苍一眼,默默端起茶盏:“下次还是要忍住。”
“是。”楚云绯态度谦恭,“儿媳让人打了赵云柔之后,她们一个个才跳出来指责我,说我心胸狭窄,没有宽容之心,后来还是齐世子说了几句公道话,否则儿媳只怕不知该如何收场了。”
“齐锦还是挺讲道理的。”穆帝语气略微古怪,说完冷哼一声,“就是太没规矩。”
怎么能当众说出冒犯皇子的话呢?
虽然理是那么个理儿,但是从一个世子嘴里说出来就是不该。
尤其他的父亲还掌兵权,万一让人以为他是恃宠而骄,拥兵自重,岂不是惹祸上身?
“事情的前因后果就是这样,儿媳字字属实,没有撒谎。”楚云绯面上浮现些许落寞,“临走前儿媳跟她们说了,若是真讨厌我,以后这种场合别邀请我,费心把我请过去就是为了对我冷嘲热讽吗?”
“确实不像话。”穆帝冷冷说道,“平日里一个个都装得跟大家闺秀似的,从旁人口中听到的都是夸赞,不是才情出众,就是品貌兼备,没想到私底下却是如此品德,真是让朕大开眼界。”
越是位高权重之家,越应该注重儿女的品行修养,否则多显赫的门庭也早晚败在不肖子孙的手里。
穆帝话锋一转:“不过该参加的宴会还是要参加,不能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楚云绯应道:“是。”
朝中党派林立,分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