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愣怔了好一会儿，待得胸腔中急促的心跳稍稍平复，整个人才从混沌中渐渐清醒过来。

是做噩梦了吧？梦到了什么？不记得了……他皱着眉揉了揉额角，只觉得脑袋阵阵发晕，胸口也是闷得厉害，忍不住又做了几个深呼吸。

对了，好像梦到有人唱歌……

脑中刚闪过这个念头，重新睁开的眼睛扫到了身旁的床位，虽然一片漆黑中什么也看不清楚，但第六感告诉他，那里是一片空旷。

赵瑜亮的大脑因迷茫而停滞了一刹，就在这刹那间，那本已消逝在梦中的歌声重又浮现。

“终朝如醉还如病，苦依熏笼坐到明。”

“去时陌上花如锦，今日楼头柳又青……”

赵瑜亮浑身一震，瞳孔蓦地放大，大脑在瞬间彻底清醒。

这不是什么梦中的歌声，这声音，分明……

就在楼下！

对了，嘉嘉呢？嘉嘉又去哪儿了？

难道她睡不着，跑去楼下听音乐了？

听的还是京剧？

一丝愠怒爬上心头，伴随着刚刚因那歌声而重又急促的心跳，赵瑜亮一把掀开薄被，起身就往房门外冲去。

“蹬蹬蹬蹬蹬……”光脚在硬木地板上踩踏出的声响被别墅的空旷放大，仿佛带上了一种莫名的韵律，竟奇异地与那咿呀的唱腔相和。

“可怜侬在深闺等，海棠开日到如今。”

“门环偶响疑投信，市语微哗虑变生……”

楼梯灯没有开，赵瑜亮却未曾注意到这点，因为除了顶灯，墙上还装了光线更为柔和的声控灯，足够夜晚上下楼的照明。

更因为，他发现楼下没有开灯，整个大厅黑沉沉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