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幼卿跟着太尉府的下人进了后院女眷待着的地方。
原本还说说笑笑的贵女夫人们见到她的瞬间哑了声。
尤其是与相府交好的那些人。
毕竟他们前头还说着赵幼卿与外男私通,一宿未归。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赵小栾,她收起面上一闪而过的慌乱,压下心头的疑虑,走到赵幼卿身侧,言语间皆是关切:“阿姐,你昨日去了何处?相爷和老夫人都急坏了!”
赵幼卿未发一言,只是看着她一身的珠翠罗绮,更是觉得好笑。
当真着急吗?若是真的着急,为何今日还有心思出席肖太尉的寿辰?
甚至在人前怪她夜不归宿!
她对上老夫人那双精明的眼,扯了下唇角,笑了一声:“急坏了?我瞧祖母也没着急的模样。”
众人皆是一愣。
那老夫人再怎么说也是长辈,赵幼卿说这话莫不是疯了?
老夫人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因着是在外面,只能压抑着怒气,沉声道:“你昨日任性出逃不回家也就罢了,这又是在闹什么?”
她话里话外都在责备赵幼卿的任性,毫无担忧关切之意。
赵幼卿目光瞥向一侧的赵小栾,似笑非笑道:“我昨日为何出逃,又为何一夜未归,祖母为何不问问我的好阿妹?”
“好阿妹”这三个字她咬得极重,就算是傻子也能听出来这其中肯定有不为人知的秘辛。
“你自己任性,如今还妄图甩锅到小栾头上?赵幼卿!这是谁教你的规矩!”
她一脸怒容,似是气极,拍桌而起。
“老夫人,您别气坏了身子。”赵小栾假惺惺地扶着老夫人,又对赵幼卿轻轻摇头,“阿姐,别说了,老夫人的身子本就不好,昨夜因你的事发了一通火气,气晕了过去,大夫说千万不能再动怒了,你就不要再说了。”
看,多情真意切啊,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才是一家人呢。
场面僵持了一瞬,一位夫人笑着说些场面话:“人平安回来了就行,来,赵家女娘,你坐我身侧来。”
开口说话的这位是京兆府尹的夫人,为人处世十分圆滑,如今她的女儿又送入宫中,是皇帝受宠的妃子,风光无限,放眼望去,谁不想与之交好?
“是啊,人没事就行,姑娘间无非就是一些误会,说开了就好。”
周围的夫人也给她说着话,老夫人脸色不大好看,但终究没再说什么。
倒是赵小栾咬着自己的下唇,明显是有些不甘。
赵幼卿的手被抓着,顺着力道坐在那位夫人身侧。
“你叫幼卿?”
赵幼卿不知这位夫人为何对自己如此和善,但她往后若要复仇,手中的人脉自不能差。
她要牢牢抓紧一切机会!
“是。”
“今日瞧你便心生喜欢。”陈夫人轻笑一声,将自己手里的翡翠镯子摘了下来,送到赵幼卿手中,“这个与你相配,我给你戴上。”
赵幼卿下意识缩了手,面色复杂地看着陈夫人:“多谢夫人所赠,但这礼物贵重,幼卿受不得。”
“诶,送你便拿着嘛,你与我家小子年纪相仿,想来能做不错的好友,日后若有机会,你们二人可好好走动一番。”
她亲近的意味明显,众人却是想到赵幼卿的年岁,恰巧可以说亲。
可她不是自小就与远清王之子定下婚事了么?这陈夫人是安的什么心?
赵小栾皱了下眉头,故意开口,似是提醒一般:“阿姐,你回来的消息可得跟萧哥哥说一声,他昨夜也可担心你了。”
陈夫人的笑容敛了些许,看上去有些不悦:“我在与幼卿说话,你插什么嘴?果真是从乡下来的,没一点教养!”
这又何尝不是在打老夫人的脸?老夫人气红了脸,握紧手中的拐杖:“陈夫人所言何意?你也不过是商户之女,况且小栾不过就是好心提醒一句罢了!”
“方才不提醒,现在提醒什么?她无非就是想说幼卿水性杨花,明明有了未婚夫却还要与其他世家公子交好,您上了年纪听不出也就罢了,在座的各位可不是傻子。”她扬着下巴,身姿端正,周围的人都不由得向她拢近。
赵小栾心下慌乱,不知自己到底是哪里得罪过这位夫人,但眼下也顾不得去想这些,只得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陈夫人,您误会了,方才是小栾忘记了,并非是现在故意提及。”
“行了,我懒得与你掰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