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尉夫人不动声色地抿了口茶,看不出有半分慌乱的模样,叫人拿不准她的态度。
柳玉莲也不露怯,先发制人道:“夫人,并非我想找肖公子的麻烦,只是女儿家的名声你也知晓的,若传出去,小栾的名声就全毁了。”
“她自幼父母双亡,我一人拉扯她长大,早已将她当成了自己的亲生女儿,若我说话难听了些,也请夫人莫怪。”
“若真是我儿有错在先,我怎会怪罪?可若并非我儿所为……”
她抬眸看了眼柳玉莲,似笑非笑道:“届时夫人便知我太尉府的手段。”
柳玉莲不动声色地捏紧了手中的帕子,小幅度地深吸几口气,才招手唤赵小栾过来。
“小栾,你来说。”
赵小栾哭得眼睛都肿了,还在不停啜泣:“肖公子知晓我今日与夫人见面,来问我与夫人聊过些什么,小栾如实回答后,他却突然上手扯了我的衣裳,还说定要让我嫁给他,否则就把我失身于他这件事事说出去。”
说到这儿,她又掩面痛哭起来:“我一时情急才喊了人来,并非有意把事情闹大,求夫人莫恼我姑姑,要怪便怪小栾一人!”
肖云清张了张嘴,却到底是一言不发,只用失望的眼神看他。
柳玉莲怒上心头,大声道:“夫人可是听见了?我一直以为肖公子出身名门,想必礼数周全,这才放任小栾与公子交好,可今日您也瞧见了,他竟对小栾有如此不轨之心!”
“云清,你说。”太尉夫人自始至终都不见半分慌张的样子,甚至还有闲情雅致看着新上手的蔻红。
肖云清拱手作揖:“是,母亲。”
他看着赵小栾,又迅速别过眼神,声音冷然:“赵小栾买通药铺掌柜,买了迷药给赵小姐吃下,后又妄图将她送上喜轿,奈何被侯爷发现,截了胡,这才免去无妄之灾。”
“本来我太尉府是不知此事的,今日我母亲与她长谈,她说漏了嘴,我念在往日情分想送你出京,可你不愿,污蔑我对你行不轨之事,以此作威胁,让太尉府从骁安侯手底下保住你。”
他闭上眼,叹了口气;“我允诺我母亲与你见面,是因为我想让母亲知道你的好,从而对你不再抵触,可你……”
他心下有些难过,便止了话头不再说了。
众人都怔怔地看着肖云清,便是太尉夫人都有些讶异。
她想着,只要肖云清能说一句“我没有做”就已经够好了,可谁知他竟把真相托盘而出!
他当真是长大了,也舍得了。
太尉夫人面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赵泊棠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赵小栾,后者立刻尖声为自己辩护:“我没有!你胡言乱语!单靠三两句话就想把脏水泼到我身上,你可有证据?!”
她表现得有些急切和慌乱,赵泊棠处理公务也有几年,看她模样便知真相如何,喉口涩然,竟说不出辩护的话了。
唯有柳玉莲反应迅速,冷静地对峙:“肖公子说幼卿出走是小栾所为,可有证据?如若没有证据,那我今夜便会将此事告诉相爷,明日到朝堂之上辩个清楚!”
“证据?本侯有。”
岱渊身后跟着乌泱泱的一群人,身穿飞鱼服,腰间别着刀,是锦衣卫!
柳玉莲心下一惊,撑着桌面站了起来。
太尉夫人嘴角微扬,带着肖云清走到岱渊身前,行礼道:“见过侯爷。”
岱渊看了她一眼,冷哼一声。
太尉夫人也不恼,左右都是同一战线的人。
“幼卿!”
岱渊身侧还跟着赵幼卿,赵泊棠一眼就瞧见了,迅速喊了一声。
赵幼卿正恼着,谁都不想搭理,岱渊进宫之后,她找厨娘学下厨,才进行到一半就被告知岱渊回来了,二话不说就把她拎上马车,送到了相府。
路上他一句话都不说,连来这里是做什么也不肯透露。
讨厌鬼!
岱渊知晓她还耍着性子,抬手揉了下脑袋:“恼什么?今日是来替你洗刷冤屈的,你不乐意?”
赵幼卿眨巴了两下眼睛,看着赵小栾一副见了鬼的样子就心情大好:“有证据啦?”
上辈子的仇怨,总算是能算个清楚了!
“嗯。”
岱渊应了声,冀荣满脸怨气地拎着一个中年男人摔到了地上,拱手道:“此人乃是回春堂的掌柜,前几日赵小姐身边的侍女朱云去药堂买过几味草药,虽说这些药熬制出来是安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