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将赵幼卿逐出相府的话已经放出去了,就算是相府也不可能反悔。
老夫人倒是瞧不出什么难受的样子,唯独赵弘文苦着一张脸十分难看。
赵泊棠人在家中,看见赵幼卿带人这么浩浩荡荡地回来,愣了一瞬:“幼卿,你这是……”
赵幼卿抬眸看了他一眼,突然笑了一下:“我要离开相府了,表哥听着这消息开心吗?”
“什么?这……”赵泊棠张了张嘴,下意识就觉得不可能,不管老夫人如何,赵弘文都应当是不会答应的。
他将目光落到赵弘文身上,后者也没有反驳,只是眉眼间带着几分躁意。
只怕是真的了。
赵泊棠的心瞬间沉了下来,紧皱着眉头道:“幼卿,我知晓你心中难受,觉得我偏心对小栾好,可我只是看她无父无母的有些可怜,所以才……你只要不做那等阴险恶毒之事,我保证还与以前一样对你好!”
“呵。”岱渊嗤笑一声,讥诮道,“连她生了事端你们都无法处理,甚至还怪罪到她身上,那就别想着将她绑在府上了。”
他对赵幼卿的偏爱是明晃晃的。
赵泊棠张了张嘴,喉间涩然:“我也只是不希望幼卿生成那等恶毒之人。”
岱渊冷眼看着,没有说话。
半晌赵泊棠才移开目光,岱渊冷声不耐道:“还不快些?”
宗祠就在相府偏院,平时除了祭祖,也不会有人来这里了。
赵弘文命人取来钥匙,开了宗祠。
这还是赵幼卿第一次进祠堂,因为她是女儿身,所以家里不让她进,说是女子性阴,会坏了宗祠的风水。
小时候她不懂,如今想来才觉可笑。
“幼卿,给先祖们磕头。”
赵幼卿面无表情道:“不要。”
“你!”赵弘文咬紧了牙关,催促道,“别任性,你要除掉族谱上的名字,是大逆不道,若你不求先祖谅解,以后会出事的!”
“以后我的死活与你无关。”
赵幼卿对所谓的先祖并没有多少恭敬之心,不只是自己从未进过祠堂祭拜,更是因为她从未得到过多少庇佑。
若他们真会保佑自己,为何上一世会让自己落到那样的田地?
求人不如求己!
赵弘文恼火不已,却又无能为力,只能转头跪在蒲团上,对着灵牌磕头,嘴里念叨着什么。
半晌他才站起来,从灵牌后面的一个木箱里拿出一本族谱,找到赵幼卿的名字。
他神色复杂地看着赵幼卿:“你确定如此?”
“确定。”她一点犹豫都没有,甚至语气十分坚定。
赵弘文还想力挽狂澜,便看向赵泊棠,可到了这一步,便是他也不知道要如何才能劝下赵幼卿。
见众人不语,目光还落到自己身上,赵弘文别无他法,只能拿起朱笔,蘸了墨,将赵幼卿的名字划去。
做完这一切,他的手无力地垂了下去,嘴唇微蠕:“以后,你便不再是相府的人了。”
赵幼卿心中生出几分悲戚,但很快便藏了起来。
她从不否认赵弘文和赵泊棠以前对她有多好。
可他们给自己带来的实质性伤害也是无法磨灭的。
她笑了笑:“一笔勾销。”
她大步往外走去,毫无留恋。
岱渊见她出来了,这才对老夫人道:“今日,赵小栾便会回来。”
老夫人这才露出了真心实意的笑容。
离开相府后,岱渊看着坐在马车上,双目无神的小女娘,倒了一杯茶给她:“不舍得?”
赵幼卿摇头:“若是真的不舍,我就不会做出这个决定了。”
“那你哭丧个脸做什么?”
赵幼卿垂下眼帘,抿着唇。
她只是想到了柳玉莲说的话。
若自己真不是赵弘文的亲生女儿,而他也知道的话,为何他今日不说出来?
他明明可以将此事说出来,然后把嫁妆要回去的。
“没什么。”
小女娘笑都不笑,惹得岱渊也有些烦闷。
回了侯府,赵幼卿便迫不及待地回了自己的院子收拾东西。
她要趁热打铁,快点搬走。
琉璃听闻她回来了,一来院子就看见赵幼卿正在收拾自己的东西,吓了一跳:“小姐,您这是做什么?侯爷惹您生气了?”
“没有。”赵幼卿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