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年关，帝京的雪愈发下的急。

今日萧澈从宫内搬回王府，一回到梧桐院便发现人去院空。

自那天后，他便连着好些天在宫内低头埋于手里的公务也不再询问王府里的情况。

“王妃搬回寒月轩已经好些时日了。”

听着侍卫陈述的话语，萧澈眼中并不见情绪起伏，只见他的目光是落在不远处早已凋零的梧桐树。

梧桐树上的雪厚厚的盖了一层又一层，却还能看见几处枝桠上挂着黄灿灿的叶，怎的一番寂寥清冷。

“王妃说，叨扰王爷多日，改日会亲自来答谢王爷。”

“她当真这么说？”

萧澈似乎已经能看到那时情景她用这样的口吻说话。

“王妃未免客气，话语怎么说都太过生疏了。”

是的，云落对他的态度好像是如此。

萧澈仔细回忆起来。

从最初对他的不满，到现在保持的客套与友好……

好似再平常的街上匆匆碰过面的路人，好似日后不再有交集的落脚客人。

他总觉得，他得去说些什么。

一路这么想着，人已经走到了寒月轩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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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上的鞭伤可好些了？”

闻是一道男子的声音。

“快好全了，我正想着过了年等雪消些，寻你们到郊外策马。”

云落语气欢快，似乎隐隐约约还能听到举杯相碰的声响。

“哪能这么快好全，你是为了不让我们担心才如此说的吧？”

“养伤要紧，这不可马虎。”

男子对她肃声说道，语气不容置喙却尽显关怀。

“云落姐姐，你可不知道，你病些时日我阿哥着急的呀……”

姜晚说了一半，又发觉不对话语这时也收不回来。

“你上次不还说他与李家娘子看戏来着？”

见云落是笑着，似乎没把方才的话多想，姜晚才放下心来，又不动声色看了一旁她阿哥的神色……

“我那日没去。”

姜沉一旁解释起来。

“那怎可以？晚晚可是说是姜阿婶约的人家，你这不去让姑娘家苦等了一天？”

“……”

姜沉默然。

云落大致也猜出来什么结果，凭姜夫人的脾性非得不逮着他骂一顿。

“你阿哥眼光高，非得天上仙女下来才能称的上他心意。”

云落开玩笑般对姜晚说着。

“是啊，阿哥怎么不懂变通……”

姜晚意味深长地说着，抿了口茶，手下不自觉轻轻抚摸着微微隆起的小腹。

“晚妹你可是有三个月的身孕了？”

云落也将自己的小手轻轻放上去，想感受一下腹中的胎儿变动。

“是呢。”

“晚妹这么清瘦，如今都看不出有了身孕。”

说起孩子的时候，姜晚眼角总挂着柔柔的笑意，云落看着她，仿佛觉着此时的姜晚浑身渡着一层淡淡的光芒，云落想这会不会就是母性光辉……

“真好，孩子出生，我要做他的干娘……”

萧澈一言不发立于院外，似乎还能听见院内的嬉笑打闹声。

“王爷，您不进去？”

“既然故人拜访叙旧如今进去也显得不合时宜，也罢。”

萧澈拂了拂墨色的衣袖，淡淡说道。

他心里也一时烦闷，怎么鬼使神差便来了寒月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