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设计陷害皇族子弟,实在是罪该万死。”
杜氏急忙拉着江南之跪下,双手伏地恳切道。
“求莲妃娘娘恕罪,是臣妇管束不当。”
“哎哟这是干嘛,快快起来。”
莲妃急忙起身,竟是亲自去扶杜氏和江南之,江南之抬头看见莲妃正和善的望着自己。
“夫人能教导出江小姐这样的嫡女,怎么能说是夫人管教不当呢,这人啊,是凤凰,还是山鸡,本宫一看便能看出来。”
莲妃娇笑出声,理了理杜氏刚刚因为下跪有些微乱的头发后牵起江南之的手欢喜道。
“芝芝可愿意?”
江南之想,莲妃好像变了很多,五年前的莲妃眼里都是和善和怯懦,她诞下三皇子后如履薄冰的在后宫生活,异国来的公主,说白了就是质子,哪怕里面参这裴君闻自己的血脉,他也不会高看裴锦安一眼。莲妃没有靠山,所以在江南之身为皇后靠近她的时候,她眼里全是恐惧和小心翼翼,直到日复一复的相处,莲妃才慢慢打开心扉。她记得有一晚莲妃把头靠在她的肩上,朦胧的月光照着莲妃那张秀丽的小脸,她眼里噙着泪,低声朝江南之呜咽道:“长乐,我只有你和锦安了。”那时她才知道莲妃的母妃自缢了,南疆君主暴虐成性,每日宫中都会有妃子身亡,莲妃说只是刚好轮到了母妃而已。
“莲妃娘娘,小女有话与您说。”
江南之没有抽回被莲妃握住的手,她细细的看着莲妃生出的白发和眼角的皱纹,想起几年前那张清丽的脸,只觉心下难过。
“南之,不可无礼!”
杜氏紧张的斥责江南之,莲妃却毫不在意,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个姿态端庄的少女。
“云裳,带夫人出去转转。”
“母亲,没事的。”
江南之给了杜氏一个安心的眼神,杜氏心里又急又气,急的是万一芝芝惹恼了莲妃娘娘被责罚了怎么办,气的是自己如此无能,就算事先知道莲妃会发难也保护不了芝芝。但无论如何,此刻都不是耍无赖的时候。
“南之年少无知,望莲妃娘娘海涵。”
杜氏行了礼,强迫自己抬起头姿态端庄的走出去。
莲妃看着这对母女的小动作,不禁有些佩服杜氏起来,据她所知这江南之在江府极为受宠,刚才杜氏明显又急又气,却还是不忘贵门姿态,毫不失礼。
“说吧。”
莲妃坐会位置上,她看着立于厅中的少女,姿态挺立没有丝毫惧意,比这大庆公主都毫不为过。
“莲妃娘娘,小女与三殿下不能订婚。”
江南之有些怪异的开口,裴锦安是她看着长大的,要她和裴锦安定下婚约怎么她也接受不了。
“哦?可是看不上锦安?”
莲妃神色淡淡,语气听不出喜怒。
江南之叹了口气,五年时光已过,她虽死的凄惨,又何尝不是一种解脱?
被亲生父亲虐待的裴钰,目前还不知所踪的乐瑶,还有此刻虽然高高在上但实际如履薄冰的莲妃,哪一个不是在艰辛的活着呢,她好像谁都想救,又好像谁都救不了。
“阿蔓,对不起。”
她此刻还没办法对裴君闻动手,她没办法把她的阿蔓从泥潭中拉出来。
莲妃双眼猛的瞪大,端在手间的茶杯顷刻坠落,她不可置信的站起身又缓缓坐下,双手颤抖的从发间扯下一支珠钗后对着江南之厉声呵斥。
“大胆!你从哪里得来本宫的小名!”
江南之看到那支珠钗被莲妃狠狠的握在手心里,鲜血顺着手腕滴落,这是莲妃的习惯,当她处于极度无法控制自己情绪时,她便会这般上伤害自己来获得清醒。
“这件事恐怕难以解释。”
江南之一时不知要怎么去解释此番天方夜谭的事情,她是慧贤皇后,是沈长乐,也是丞相府的江南之。
“你是长乐?!”
莲妃突然哑声道,她甩开扎进手心的珠钗跑到江南之的面前,抓起她的手颤抖道。
“你是长乐,对吗?”
黏腻的血液附在江南之的手上,她对上莲妃热切的目光,最终点头。
莲妃呆愣片刻,猛地抱住眼前小小的人,豆大的泪珠像断了线的珠子坠落。
“你回来了,你回来了!她成功了,成功了……”
莲妃哽咽着喃喃自语,后又痴痴的笑起来,她抬起头捧着江南之的脸,看了好一会才轻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