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来轩。
“你的意思是说,裴乐瑶用了南疆秘法才让你借尸还魂?”
江南之点头,手指摩擦着茶杯,指腹的滚烫才能让一夜未眠的她清醒许多。
“我不清楚她是怎么做到的,但我能确定莲妃不会说假话。”
慕承渊看着江南之眼下的乌青,视线挪在她被茶杯烫的通红的手指上叹了口气,他伸手拉开江南之的手,把冰凉的玉佩塞进她手里。
“你与乐瑶认识?”
慕承渊谈不上认识裴乐瑶,他前世只在江南之的嘴里听过庆阳公主,当时的身为皇后的江南之每每在谈起这一双儿女时,总是一脸宠溺。
“不算认识。”
“那就太奇怪了。”
江南之有些想不明白,南疆秘术的施展代价如此之大,真的会是乐瑶复活裴烨的吗?突然一个人从江南之脑海里闪过——南疆国师。会不会和他有关?
“慕承渊,我们要去一趟南疆。”
慕承渊不置可否,其实他并不是很关心自己为什么复活,他只想报仇,上一世托裴君闻的福,凌王府三十二口人一个不留,全都在大火中消失殆尽。但他转头看向神态疲惫的江南之拒绝的话实在说不出口。
“好。”
“等朝贺节结束,我们便动身。”
“长乐。”
慕承渊忽然开口,熟悉又陌生的名字让江南之有些愣怔,她反应过来之后瞪了慕承渊一眼。
“别乱叫。”
慕承渊嘴角噙着笑,墨色的眼眸闪着光,像一只得意的小狐狸。
“就我们去。”
“嗯?”
“就我们去南疆,不带别人。”
“那当然了,带别人干嘛。”
慕承渊满意的点点头,伸手把玉佩从江南之手上抽走,原本冰凉的玉佩带着少女的体温,慕承渊嘴角的笑意渐浓,他把玉佩握在手里后起身将桌上的茶一饮而尽。
“那我们便约定好了。”
说罢径直的走向门外,背着身朝江南之摆摆手后坦然离去。
“莫名其妙。”
江南之看着慕承渊的背影嘟囔道,现在的慕承渊越来越奇怪,前世裴烨虽得圣上喜爱,但私底下他性子却十分怪异,不仅待人轻蔑,说话还十分毒舌。她记得有一次一个官员为了收买他偷偷联合自家庶女送上他的床榻,裴烨竟是在第二日直接用被子裹着那庶女来上朝,还笑着问那官员是不是送错了地方。结党营私最是大忌,先皇为这事还发了好大一通脾气。至此便没有人敢招惹他了。
从悦来轩出来江南之并没有急着回去,而是拐进了一个胡同。
“小姐。”
听荷见到江南之忐忑的心总算是平稳了下来。
“奴婢叫郎中去看过了,确实如白子禾所说,他娘已经病了一月有余,起初并不是很严重的病,这是拖久了才恶化的。”
“有的治吗?”
听荷点点头,她带着郎中过去的时候白子禾的娘其实就吊着一口气在,大夫看过之后连连叹气,说一个简单的风寒怎么会拖成这样。听荷看着这用茅草搭建的屋子在寒冬中摇摇欲坠和睡在破布上面黄肌瘦的女人,也不住红了眼眶。
江南之进去的时候女人已经醒了,她迷茫的半睁着双眼,看着衣着精贵的二人有些不解。
“二位贵人这是……”
女人的声音很沙哑,浑浊的双眼像是迟暮的老人,她挣扎着想要起身,却发现躺了许久的身体丝毫使不上力气。
“夫人不必勉强。”
江南之上前柔声说道,用旁边碎成两半的陶碗去井边装了一点水扶女人喝下。
“小姐,我来……”
江南之眼神止住了听荷的话,她转头看着诚惶诚恐的女人轻声道。
“不必担心,我与白子禾有些缘分。”
女人听到儿子的名字并没有想象中的放松,反而是忽的瞪大眼睛,原本就瘦的凸出来的眼睛在此刻显得有些狰狞。
“子禾,子禾怎么会认识贵人?”
这般反应倒是出乎江南之的意外,她以为提起白子禾会让紧张的女人放松些,却没想到弄巧成拙了。
“我遇见的白子禾时正巧他有些难处,觉得他像极了我弟弟便出手相助,因此而结缘。”
女人盯着江南之半晌后讨好的笑起来,她身上有着刺鼻的恶臭,江南之却恍若未闻。
“我替子禾谢过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