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以前只道江相是爱女言切,如今看来,这上京第一才女才配得上相府千金。”
裴君闻很是开心,他十分欣赏外国使节惊艳的神情,就连一向谁都看不起的赫连煜都一眨不眨的看着江南之。
“赏!相府嫡女,可有什么想要的赏赐,朕都允汝。”
江南之意料之中的勾起嘴角,她俯身朝裴君闻跪拜后抬头看着高高在上的裴君闻眼里皆是真切。
“臣女别无所求,只愿……”
“在父母面前尽孝几年,臣女愿三年内不定亲,不婚嫁。”
大殿安静的可怕,裴君闻脸上的笑意随着江南之出口的话一点点落下。
“不可啊!孩儿!”
江明川满脸哀切的起身,他眼含热泪,想去扶江南之随即又跌坐在席间。来回几个动作后他终于颤颤巍巍的起身与江南之一同跪在殿中。
“皇上,千万不可答应这逆女!”
“父亲,为何……陛下已应允任何事都答应女儿……”
江南之满脸失落的看着江明川,她杏眼蓄满泪水,似决堤的河水马上就要倾泻而下。
“你!”
江明川抬起几欲扇下的手重重垂落。群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默契的望向裴君闻。
感受到殿内几乎所有的视线都落在自己身上的裴君闻几乎是要咬碎了后槽牙,他脸上露出关切的目光问道。
“江相,这是为何?”
江明川朝裴君闻跪拜,起身时平时那张总是傲气的脸此时却布满泪水,他声音颤抖地朝裴君闻回道。
“爱妻身患重病,臣寻遍天下名医都束手无策,前日大夫说……”
江明川嘴唇发抖,几欲昏厥。
“大夫说只有两三年时间了……”
什么?众人震惊之余都面露同情,江相与其夫人是出了名的伉俪情深,听闻江相还在读书时就与杜太师的嫡女相识,那时的江明川一穷二白,是杜太师看中其文采与才学才倾囊相助,而江明川也不负众望高中状元风风光光的迎娶了杜清月也就是现在的杜氏,府中到现在都无一妾室,可谓是羡煞旁人。
“这……”
裴君闻有些怀疑的看着江明川,但纵使怀疑,殿中无数双眼睛盯着他,江南之要的是三年内不婚不嫁,又不是要天上的星星。这等小小的要求他若是不答应,今后又怎么以德服人?罢了,也不过就是在等三年。裴君闻挥袖朝殿中的二人道。
“大庆臣子如此有孝道朕又怎会不允,来人,下旨。”
“谢主隆恩。”
江明川和江南之二人叩拜谢恩,抬首间已然泪流满面。群臣都面露不忍,跟着江明川的也都朝裴君闻齐齐跪拜。
“圣上英明,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江明川低着头和江南之相视一笑,眼里都闪着得逞的狡黠。
宴会还要继续,江南之回到席位上时便感受束道眼光朝自己看来,有惊艳,有嫉妒,也有探究,江南之装作丝毫没有在意,她举起酒杯朝慕承渊一饮而下后又把酒杯朝下倒了倒,少女高傲的神情里带着轻蔑,还想套路她?简直可笑。
接收到一切信息的慕承渊有些无奈,兔子急了都会咬人,何况还是这么一只千年的狐狸?他也抬起酒杯在空中与江南之碰杯之后饮下杯中的温酒,看来是他太着急了。
坐在不远处的蔺萱宁想起皇上看江南之的眼神就气的不行,她用力的捏着侍女的手臂咬牙切齿,全然不顾身旁的侍女脸色痛的发白。萧竹青倒是一脸心疼,没想到芝芝的母亲竟然生了这样严重病,想着宴会以后要拜托师父帮芝芝去寻神医才行!
赫连煜倒是毫不在意,裴君闻还是和他想的一样蠢笨如猪。他看着盛在酒中的月光,倒是这个江南之,弹琴的样子像极了那个蠢女人。
那时好像也是这样的夜晚,那女人明明被他包围在城中无处可逃,她却大开城门丝毫不惧,寒风把她的原本白嫩的皮肤吹得皲裂,就连平时能说会道的巧嘴也干裂出血。她却端坐在城门之上,眼里皆是运筹帷幄,一首入阵曲气势磅礴,竟真是让胜券在握的他犹豫起来。
握着酒杯的手有些颤抖,赫连煜嗤笑一声,这女人明明只有三千士兵,却真让他弃了破城的打算转而退兵。
但是为何,就偏偏栽在那蠢猪身上呢。
江南此刻就想着怎么溜出去,曲儿弹完了,戏也演完了,接下来没什么需要她出场的了。
“小姐,已准备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