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五十余名牛头人从四面八方渗透进了县衙，将当值的捕快残忍杀害，并悬挂在了县衙门口。

第二日天亮，县衙再次被围堵了个水泄不通，周潮生依旧龟缩不出。

曹达书出面安抚了住了民心，并在当天派出人去，往京城送去了弹劾奏章。

实际上，他是派人往州府送了一封密信。

然后，在落霞各处贴了告示，保留了周潮生的乌纱帽，但剥夺了他的官权，并软禁了起来。

并由曹师爷暂时执掌惊堂木。

沈辞被牛头人带回了牛头涧。

由那里的大夫看过病，并由专人照顾起居。

不出半月，那些被刑具制造出的伤痕就退得一干二净。

“你醒了？”是陆寅的声音。

沈辞看见他，心里莫名有些紧张，强装镇定坐起来之后，问道：“是你将刺杀周潮生的消息放出去的。”

陆寅没有否认，反而大方承认：“是我放出去的。”

沈辞能说什么？

什么都不能。

陆寅又道：“通过这一次，我看到了你的忠心。”

沈辞嗤笑了一声：“忠心？你想要的忠心就是让我们用命去换吗？”

陆寅摇摇头：“你怎么能这么说呢？我这个人向来礼尚往来，既然看到了你的忠心，那我也会送你一个礼物。”

他递过来一个首饰盒子。

沈辞打开之后，是一截人的小指。

“这是李明非的。”陆寅笑道：“你如果真的想要报仇，那就继续表你的忠心，我会把李明非拆成一块一块儿送给你。”

沈辞不敢相信，这手指竟然是李明非的。

陆寅又道：“报仇这件事，急不来，要知道，人活着才能感受苦难，死了才是便宜他，你说对不对？”

沈辞心神恍惚，问道：“那我怎么知道，这截手指，就是李明非的？”

“不信？”陆寅也不恼：“没事，过两天我把他抓来，你看看不就知道了？”

说完，笑着出了房间。

沈辞看着他的背影，待他走后，忍不住呢喃道：“疯子，他是个彻彻底底的疯子。”

要是可以，沈辞真的想直接杀了他。

但程序说了，陆寅深藏不露，保命的手段很多，而且还没到杀他的时机。

不妨先找到牛头涧的资料库，找到他掌握的把柄，然后毁掉与他盘根错节的那些人，那时候杀他才有意义。

“这样下去，落霞迟早都会掌握在陆寅手里，想要将他连根拔除，就要先斩断与他利益输送的人群，不然就算到时候陆寅死了，也会有周寅，王寅，毕竟不是所有人都像李明非那样，有颗公允之心。”

沈辞觉得程序说得对。

要是李明非，应该也会这样想。

他为了落霞，应该也会选择牺牲很多吧！

可牛头涧的牛头人，全都是只知道做任务的死士，想要接触到那些案牍资料，就必须先找到分发任务的人。

所以，沈辞盯上了红娘子，毕竟之前的任务，就是她分发下来的。

可她深入敌人内部，没办法在所有人眼皮子底下跟踪。

沈辞便决定，光明正大黏着她。

找到红娘子之后，沈辞与她一直保持着五步的距离，不会远，也不会近。

红娘子当然不理解：“你跟着我做什么？”

沈辞也只回应四个字：“闲来无事。”

红娘子打不过她，甩不开她，只能忍了。

果然，只要有任务的时候，就会有一只鹰来找她，将任务带给她，再由她将任务分发下去。

沈辞盯了那只鹰好几天之后，决定跟着鹰跑一趟。

可它是往牛头涧上空飞的，想要越过这些沟壑追上去，很容易暴露视线。

但这事不能不做。

沈辞整装待发，一路盯着鹰的方向，攀上山崖，为了不丢失目标，沈辞只能加快速度，有好几次都差些失手从山崖摔下去。

最后，她看见那只鹰从石壁上的一处孔洞中飞了进去。

这里有空间，那入口在哪里？

不是在上面，就是在崖底。

沈辞觉得，入口在地面上的概率并不高，毕竟牛头涧与世隔绝，在地面上会有暴露的风险。

可下到崖底的时候，沈辞什么都没发现，只闻到一股很淡的香味。

在进入牛头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