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笑:“各位再闹,咱家可就不敢保证子弹是橡胶的了——毕竟督帅的令,是‘护驾’。”
偏殿里,张亚洲给武新宇递过杯热茶:“瞧见了?他这身打扮,这副做派,就是故意招骂的。”窗外的崔洪正夺过老头的拐杖,折成两段扔在泥里,“老官僚骂他‘阉狗’,就是骂给您看的——您要是护着崔洪,就成了‘宠信奸佞’;要是治他的罪,就落了‘自断臂膀’的套。”
武新宇的指尖触到滚烫的杯壁,突然想起父亲教他的“权力如刀”。殿外的崔洪正让侍卫把倒地的老头拖走,黑蕾丝衬衫在风里飘得像面破旗,却没人再敢往前凑。那些刚才喊得最凶的旧官僚,此刻缩在骑兵圈外,像被暴雨打蔫的茄子。
“外公,”武新宇突然开口,声音比刚才稳了些,“让崔洪进来。”
张亚洲笑了,皱纹里盛着欣慰:“殿下想通了?”
“不是想通了,”武新宇看着崔洪转身时,珍珠粉颈链在阳光下晃出的碎光,“是突然觉得,他这只风筝,飞得再招摇,线还攥在咱家手里。”
殿门被推开时,崔洪的黑皮靴带进来一串泥印。他摘下沾着水珠的皮质手套,露出腕间的银镯子:“主子,外面清净了。”武新宇注意到,他蕾丝衬衫的袖口破了个洞,像是被人撕扯过。
“那些人还会再来吗?”武新宇呷了口茶,茶水的温度刚好烫得舌尖发麻。
崔洪笑了,桃红色眼影在眼尾泛着光:“来一次,咱家就‘请’一次——反正督帅说了,东宫的地砖,该用老官僚的骨头擦擦亮了。”
窗外的骑兵还在巡逻,马蹄声敲在青石板上,像在给这场无声的角力打拍子。武新宇看着崔洪转身的背影,突然觉得父亲留下的这只风筝,或许比他想象的更招摇也更锋利。
喜欢海平线的末日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