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扎眼的花衬衫，嘴里嚼着什么，当面说几句安慰话，转过脸就直翻眼睛。

除了坐着的人，墙边还站了一排眼观鼻鼻观心的透明人保镖。

池遥的视线落在成瑞身上，她上一次见他还是六年前，他跑到她面前故意嚷嚷成缨死了，被她一脚踹进了医院。

几年不见，她对他长成现在这副德性很满意。

成瑞见池遥露出个轻蔑的笑，脸色唰地变黑，眼里露出阴狠，抬手就要拍桌子骂人，被成堂梁一把按住，眼睛朝冯然霄一撇，示意他好好表现。

他嘁一声甩开他爸的手，对池遥翻了下眼睛，嘴里接着砸吧砸吧地嚼。

池遥毫不在意，转向两个老总公事公办道：“冯总，成总，今天来chanchee有何贵干？”

冯哲尚脸上挂不住，他一来chanchee，看到他宝贝儿子一个人坐在接待室，就知道是他一厢情愿上赶着倒贴，偏偏贴的还是个beta。

他吐一口浊气，连个客套的笑都挤不出来：“不劳成总挂心，我没什么事，来带逆子回家。”

他边说边拉扯冯然霄，后者扭着一股劲儿和他对抗，睫毛被濡湿成一簇一簇，眼巴巴地看着池遥。

池遥没有理会，接着道：“难得冯总和成总都在，留下来一起开个会吧。”

冯哲尚和成堂梁同时脸色一变，对看一眼。

“开什么会？”

“自然是新闻发布会。”池遥唇边的笑加深，但笑意不达眼底，她往公司门口方向一偏脸，“刚好媒体都在，冯总和成总刚才从门口进来，应该打过照面了吧？”

他们带着成瑞来，不就是做给那些媒体看的么，冯家到底是选成遥还是成瑞，又被搅成一滩浑水。

“公司还有事，今天没空做其他安排。”冯哲尚说。

如今成堂梁失势，只能跟在冯哲尚屁股后面跑，闻言连连附和点头。

“那真是遗憾，本打算当着媒体的面澄清误会。”

明面上没有撕破脸皮，成堂梁自然不会承认针对池遥的负面新闻是他下的黑手，做出一副宽容大度的样子：“哪有什么误会，都是媒体瞎写的。”

“冯总和成总没空便不勉强了，除了澄清这段时间的争议，还有个重大事件要在发布会上公布，本想请两位前辈做个见证的。”

冯哲尚眉毛一挑：“什么事件？”

池遥摊手：“原谅我不能在发布会之前对外透露，如果两位前辈感兴趣，欢迎到场。”

她看一眼时间：“会议将在三个小时后召开，我需要先去做准备，各位请便。”

池遥说完便先行离开，留下一屋子人面面相觑。

“成瑞，你先送然霄回去。”冯哲尚发话。

“好的冯叔叔，我保证将然霄平安送到家。”成瑞拍拍胸脯。

“我不……”冯然霄还要犟。

成瑞在暗地翻了下眼睛。

“不许胡闹！”冯哲尚当真动了怒气，“知不知道你擅自跑来丢人现眼给我们添了多大麻烦！公司上的事儿是你能插手的吗？你为了帮成遥，不惜把冯氏也拉下水？！”

冯然霄瘪了瘪嘴，抹一把眼泪，气拽拽地甩手出门。

“冯叔叔，爸，我先送然霄回去了。”

成瑞跑出门追人，冯哲尚又指了几个保镖过去。

“然霄，然霄，等等我。”成瑞在一楼才追到人，见冯然霄打算从地下车库直接开车出去，他连忙拦住人，“咱们从大门出吧。”

冯然霄哭得脸发红，对上成瑞却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毫不掩饰自己的厌恶。

“你打算盘也精明一点，我为什么要跟你从大门口出去，好让那些记者拍了明天上头条吗？”

成瑞磨了磨牙，挤出个奉承的笑：“是冯叔叔让我送你回去……”

“我为什么要你送，我家又不是没人干活儿。”冯然霄给几个保镖打了眼色，又用眼神喝退他，“你别跟过来。”

一行保镖跟着冯然霄离开，成瑞一个人被扔在原地。

他脸上的假笑渐渐退散，舌头抵了抵口腔内壁，呵一声：“操！真当自己是个东西！”

解意站在路口发呆，池遥安排送他回家的人临时有急事，道了好几回歉，拜托他多等十分钟。

他的视线虚虚落在马路上，穿梭的车辆只剩模糊的虚影，大脑里想着池遥，想她说的话，半个月后要回军区；想他们的未来，三年后他是否能离开……

余光里有一辆车降速靠近，他回过神，转头去看。

车窗开了半扇，冯然霄倚在窗边气狠狠地瞪他，眼睛又红又肿，满脸明晃晃的嫉妒与厌恶。

解意很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