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挂起一轮上弦月。
焦裕寅洗过澡后,照例去厨房温一杯牛奶。路芋悄咪咪地扒在门框边眨巴眼睛。
“有什么话要说?”焦裕寅把牛奶杯塞进路芋手里,又捏了一下她小巧的鼻尖。
路芋啜了一口牛奶,“为什么心情不好?”
“为什么这么问?”焦裕寅下意识想要否认,可他看到路芋眼中亮闪闪的光,叹了口气,兀自地说:“目的都达到了,本来应该是没有什么难过的……小游鱼,你觉得我变了吗?”
路芋没吭声,沉默着抱住焦裕寅。
“我只知道,你永远都是我最在意的人,不对,是最爱的人。”路芋的声音跟着焦裕寅脊背后的牛奶一起摇晃。
无条件地信任彼此,任何的解释都显得多余。
对最爱的人负责,有最爱的人懂得,足够。
至于那烂透心的焦家,它的命运就是和腐败之物融为一体。焦裕寅为那偶尔冒出的负疚而感到可笑。
“我能听到其他人的心声,唯独不知道你的想法,所以我也不知道我猜得对不对,就大致聊聊吧。你……是因为做了伤害焦家的事情,会觉得对不住你爸吗?”路芋轻声问。
“大概吧……”焦裕寅揉了揉路芋的软发,然后单手稳住路芋的胳膊,避免身后的牛奶洒出来。她胳膊上紧致的肌肉捏起来弹弹的,手感很好。
两个人坐到沙发上,路芋把牛奶喝光才说:“今天我听到爸的心声了,他对妈确实有比较特殊的感情。这也就是为什么岑梨能走到他身边。不过焦裕申安排陶朋举报文氏集团,爸可能是早就知道的,他算是充当了有意纵容,或者说是推波助澜的角色吧,至于其他没听到。”
“呵……”焦裕寅扯动唇角,说出猜测,“也许是真正的幕后推手呢,这也没什么不可能。”
“之后你打算怎么办?”路芋问。
“趁着现在焦家乱,办点大事。是时候去见欧姐了。”焦裕寅嘲弄地笑了下,“不过离开青北市之前,先去见见我的那位大姐。”
“对啊,洛市屠宰厂的证据你压到现在才拿出来,你大姐现在肯定反应过来了,这一系列的事情,肯定有你的安排。她不会狗急跳墙吧。”路芋声音高了一个度。
焦裕寅说:“不会,留着焦裕申,就是让她以为她还有指望。这两天需要你陪我去听心声了,队里暂时没有其他安排吧。”
“没有安排,要等奥运大名单公布。小雷达待命中。”路芋俏皮一笑。
上弦月很亮,再缀上漫天星光,可好像,还是照不亮未知前路。
*
青北市养护中心,一层最里侧的房间封得严严实实的,只有几缕阳光从高处的小窗透过来。
房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
两名养护中心的工作人员搬了一把椅子放进房间里,焦裕寅闲庭信步地走进房中,自然地坐下,居高临下地打量着在地板上狼狈的焦华安。
房门被再次关上。
焦华安眼神慢慢聚焦,瞬间直了直身板,强撑着长姐的气势。
“爸只是让你起诉我,没让你软禁我!你个心狠手辣的狗崽子!”焦华安愤愤地喊。
“嗤——”焦裕寅话音平静,“牢饭你得吃,该受的罪也得受点吧。这可能还不及你对我妈做的十分之一吧。”
“你!我就知道……天天颓废不得志的人,怎么就突然转了性!原来你是知道了。呵呵……”焦华安大笑出声,“你做这么多,以后你会知道的,你找错了人!”
“不算错,你不是参与了吗?只要是参与的,我都不会放过,也包括你最在意的弟弟。没有大姐的看护,我倒要看看,焦裕申能坚持多久。”
焦裕寅的话让焦华安瞬间冷了全脸,她瞪着焦裕寅问:“你都不问问我都有谁是杀害你母亲的凶手吗?”
“怎么,大姐是良心发现要坦白了?”焦裕寅望着从小窗透进来的光束,毫无波澜地说。
焦裕寅的反应超出焦华安的预料。她以为,焦裕寅来这一趟是有明确目的的,至少想要谈点条件,从她嘴里了解一些当年的真相,或者说想要知道参与的人都有谁。可他一副毫无波动的样子,让她遍体生寒。
焦华安沉默了许久。
焦裕寅说:“大姐准备和我谈条件吗?但抱歉,我对大姐的为人,好像没什么信任度,你的话我还真没法信。”
“你不用激我。我就告诉你,一时的赢算不得赢。整垮我和裕申,你就认为你赢了吗?”焦华安咬着牙发出声音,“你最后的结局,我等着看。”
一墙之隔的路芋,集中注意力听着焦华安的心声。
【你现在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