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胡乱传播这些流言蜚语的时候，怎么没有想过这会不会伤害到她？

如今他们因为她提供便捷的取水之法，所以才开始反思。

真是恶心。

但凡换一个姑娘，听到这铺天盖地的谣言，心思重一点只怕会寻短见。

赵煊隐隐感觉到乔荔不快，但他不明白她为什么变脸？

这青铜自来水水箱大获成功难道不值得她高兴吗？

她为什么会露出这个表情？

当着丰阳县百姓的面，他不好询问乔荔。

好不容易才洗脱他们交往不当的嫌疑，他若现在靠过去，恐怕会让今天的努力前功尽弃。

他们在城门口呆到天色渐晚，临近关城门时才得以脱身。

而赵煊和乔荔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两人二话不说直奔迎客楼。

丁掌柜把他们带进包厢内，一边张罗给他们点菜，一边笑眯眯的和乔荔闲话家常。

“我听说姑娘又做了一件大事，城里不少人都在夸赞姑娘心灵手巧。”

乔荔敷衍的笑了笑：“他们只不过是看在青铜自来水水箱的面子上假意夸我，当不得真。”

丁掌柜立刻察觉到她心情似乎并不是特别美妙，他联想到城里的那些风言风语，也有点心疼乔荔。

“这世道上的人皆是如此，对他们有利的时候，他们夸得天花乱坠，恨不得把人捧成神仙。当对他们无利的时候，一个个随时可能化成鬼，各式各样的嘴脸全都败露出来。姑娘玲珑心思，还是少同这些庸人计较才是。”

丁掌柜说话点到为止，他以要去厨房催促为由，离开包厢。

等包厢重新恢复安静，赵煊才缓缓开口：“这位丁掌柜倒颇机灵。”

乔荔抬眼。

丁掌柜比他年长许多，他却用这等高高在上的口吻评价丁掌柜。

乔荔莫名连他也看不顺眼。

“像我们这类人，如果不活得机灵点，在现在这个世道上，只怕活得更加艰难。”

赵煊顿住。

他没干什么得罪乔荔的事吧？

怎么这小姑娘说话夹枪带棒，浑身上下竖满了尖锐的刺。

他也不敢说，他也不敢问，怕一不小心又火上浇油。

他只能放缓语调，柔柔的说：“有我在这儿，这丰阳县还有人敢为难姑娘？”

“不正是因为大人，弄得我门都出不了吗？”乔荔白他一眼。

赵煊明白了，感情她现在为了之前的事，打算秋后算账。

“在城中散播谣言的是刘习之母，姑娘与她的过节用不着我来说明吧？”他笑容淡淡，像是在说今天天气很好一般，“人我已经抓起来了，她的死活全凭姑娘一句话。”

“是她？”乔荔沉默。

她原本以为自打上一次范氏去乔家闹过之后，这事便算了结。

万万没想到对方依旧把着这事不放，打算给他找事。

赵煊问：“姑娘打算如何处置她？依我看，不如除之以后快。”

乔荔：“……”

虽然她很讨厌范氏，但她们之间的仇，还没到她要把人弄死的地步啊。

“能不能把她赶出丰阳县？”

只要范氏离开这里，往后她便没机会再寻她的麻烦了吧？

赵煊挑眉：“那泼妇意欲置姑娘于死地，姑娘倒是心软。”

她心软？

不。

乔荔垂下眼。

她不是心软，作为一个现代人，她只是下不了手罢了。

她可以因为对方做了恶事而报复回去，但她做不到亲口要一个人的性命。

“把她赶走便好，只要她日后不再出现在我的面前，我就既往不咎。”

“如果这是姑娘所愿，那边赵姑娘的意思去吧。”赵煊侧头，“你们都听到了吗？去办吧。”

“是。”屋顶上传来声音。

乔荔：“？？？”

屋顶上什么时候多了人？

难不成她每次和赵煊见面，在她不知道的地方都藏了人？

说不出来心里惊吓更多还是复杂感更多，她欲言又止。

赵煊道：“处理掉范氏，你开心一点了吗？”

乔荔愣住。

他在这个时候提起范氏，只是为了让她感觉到开心？

这个人……脑回路怎么奇奇怪怪的？

“从今往后少了一个会害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