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楚笙看了最近几天的天气预报,这样的恶劣天气,还要持续一个礼拜左右。
这样的天气,给搜救工作造成了极大的难度。
他没办法逼着搜救队的人,立刻上山救人。
救援队的命,也是命。
直到叶心薇失踪的第四天,天气稍微好转,全市复工复产,聂匡送乐乐去了幼儿园。
警方及搜救队一起上了山,聂楚笙跟着一起去了。
随着攀上的海拔越来越高,脚下的道路越来越崎岖。聂楚笙心里越发不安,他知道那个女人凶多吉少。
她跟他只提了一句,要来山上拜拜。
人总是这样,许多事情人力不可为的时候,便会寄存希望于超自然的能力。
聂楚笙知道,张玫跟叶心薇的关系不好。
或者更准确来说,张玫并没有看在他的份上,对叶心薇好一些。
那几年,那些磋磨,叶心薇没跟他提过一句,他全知道。
他知道了能怎么办,那是他的母亲,他还能忤逆她不成。
他无视她的辛楚,在众多关系中平衡。
他跟父亲一样,心安理得地享受着以那个女人的忍让妥协为代价换来的家和万事兴。
聂楚笙跟着搜救人员,上了三次山,每一次只能搜索一面山。
晚上回到家的时候,看着脚底的水泡,衣服裤子的划痕。
他原本以为,就是个简单的上山拜佛而已,哪里知道,会这么艰难。
经过了三天三夜漫长的搜救工作,搜救队终于在地势更为险峻的蓬鹊山南坡半山腰,找到了叶心薇来过的痕迹。
聂楚笙心里五味杂陈,依稀记得那个女人跟他说过,南坡的蓬鹊仙更灵验。
而这里的路况也更危险,福佑险中求。
搜救队发现一个白色的旅行包,旅行包上血迹斑斑,正是叶心薇上山时出现在监控画面里背的那个。
聂楚笙被叫过去指认,他几乎是一眼就看了出来,那是包叶心薇用了许多年的那个包。
背包的拉链上,还挂着一个坦桑石雕刻的向日葵挂坠,是那个女人的东西。
仔细想想,叶心薇嫁入聂家这几年,所有的积蓄几乎都花到了这个孩子跟家人身上。
尤其是赚了钱之后,给家里人添置了许多好东西。
他的心没瞎,都看在眼里。
她照顾到了所有人,唯独没给她自己买几件像样的东西。
衣服,首饰,包包,都还是从前惯用的那几样。
就连她失踪时穿的那件红裙子,好像也是几年前穿过的。
聂楚笙心里不是滋味。
一个女人肯如此对待一个男人,不是爱情还是什么。
只是她大着肚子嫁给他,那份根深蒂固的自卑,让她不敢将那份爱恋说出口。
不然,何以解释,她为了这个家里,奉献至此。
只是可惜,他遇见她的时候,心里已经驻进了一个女人,再也容不下别人。
他注定,要辜负叶心薇的这份深情。
这些年,那个女人对家里事事上心,他便一心扑在工作上,对家里不闻不问,对母亲的故意刁难视而不见。
母亲的难缠刻薄,他不是不知道。
他总觉得,她会处理好一切,不会让他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他心安理得得享受着她的照顾,她怀着一颗报恩的心情为他付出的一切。
他依仗的,不过是她对他的爱恋跟感激罢了。
“这里有血迹!”
搜救人员的惊呼,唤醒了陷入愧疚的聂楚笙。
顺着那人所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在一片极不起眼的落叶上发现了几滴血迹。
顺着点点滴滴的血迹寻去,众人又在距离旅行包三丈远的地方,有一片红色的衣服布料。
那是她的衣服碎片,布料几乎已经被血迹浸透。
聂楚笙心中越来越不安,他不敢想象她在这里遭遇了什么?
顺着痕迹一路找过去,众人来到一处极为险要的悬崖边。
“你不要过去。”有人将聂楚笙拦住。
那里是南坡一处人迹罕至的悬崖,崖下是万丈深渊。
一旦掉下去,尸骨无存,无法找到尸身。
“看这里,有大片血迹。”
经验丰富的搜救人员摸了过去,在悬崖边的峭壁上,又发现了第二片红色衣服的布料碎片。
医疗布片的旁边,留下一大滩暗沉的血迹。
据随行警务人员侦查及初步推测,那个失血量大抵足以致人休克。
众人无功而返,在太阳彻底落山下不得不下了山。
经采样的血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