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酒店大厅时不时有人进出,秦霄一步一步把岁江南往墙角逼。
两人一进一退,岁江南后背很快就抵上了冰冷的墙,眼前的秦霄终于开口道:
“消失那么多年,为什么忽然回来了,又为什么选了一部有祝鹤轩的电视剧去试镜?”
岁江南靠着墙,嘴唇抿成薄薄一条线,:“与你无关。”
“与我无关?”
秦霄眼神如锐利的刀,直直冲进岁江南瞳孔深处,“你为了他一而再再而三地捅我心窝,甚至放弃学籍逃到国外,背着我做了这么多,现在却说和我无关?”
岁江南做过很多事情,秦霄说的这件事是他觉得最愧疚也最不愿意面对的,心生退怯,脚也往后拖了半步。
有些事情过去太久了,解释都不知道从何说起,更不提其中还那么多弯弯绕绕。
……更何况,他和秦霄早分手了,解释起来也没什么意义。
于是岁江南道:“你现在是知名人物,避避嫌,过去的事情就不要提了。”
“为谁避的嫌?”
秦霄面上平静,心里却怒不可揭,红着眼继续逼问眼前人,“是为了我,还是为了你,或者——是为了祝鹤轩?”
祝鹤轩祝鹤轩……
一听到这个名字岁江南就恨意汹涌,他眉头紧蹙,实在不喜秦霄老是提起他。
秦霄却以为自己猜中了岁江南的心思。
“怎么,被我揭穿了不高兴?”
他阴恻恻道:“你要真为了他着想,就不应该来【剑影】剧组试镜,更不应该在吴导面前说你们认识。”
明明是秦霄先提起同桌的事情,在场的人只要有脑子就会联想到同班的祝鹤轩,现在反而又转过头来说岁江南不应该承认。
岁江南觉得莫名其妙又有些恼火,脱口而出:“你要是介意别人知道我们曾经是同桌,曾经……”
岁江南及时刹住脚,头隐隐作痛,不知道是因为长途飞机坐太久还是名叫“秦霄怒火”的老毛病犯了,不清醒的脑子一下子要把话说出口。
“……我以后不提可以了吧。”岁江南揉了揉眉心,接着把话说完:“出了这个门,我们就是互不相干的陌生人……秦老师,希望我们后会无期。”
每次碰上秦霄,事情都会偏离轨道,七年前是,现在也是。
他们两个,最好再也不要再见了。
“做梦!”
秦霄几乎是吼出声的,他想掐着岁江南的胳膊问出心底积攒多年的疑惑和不解,可见对方眉头紧皱一副难受的样子,话便一下哽在喉咙。
脱口而出的是另外一句:“你又胸闷了?”
目光落在他纤细素白的手腕上,秦霄继又续不假思索地问出了搭戏时就想问的问题,“怎么没戴心率表就出门?”
话一出,两人都有些怔愣,紧接着就是恍惚。
有那么一瞬,他们好似穿过长长时光,回到了七年前的读书时代。
那时的午后阳光和煦又温柔,透过窗户浅浅地给教室的地板划出几个弧,岁江南趴在书桌上打盹,旁边坐着的秦霄百无聊赖地挑着他的头发玩。
然而烟花璀璨终是易散,还没来得及触碰,它就连同那段日子一起凋零了。
…………
岁江南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酒店的,上车之前他忍不住回头,见秦霄也是一副落寞的样子。
当然这也可能是他心脏缺氧的错觉。
秦霄恨死他才对,怎么会露出那样的神情呢。
车子开到医院,岁江南下车后往他表哥杜蜀一给他留的房号走去。
即使受伤了也不妨碍工作狂干活,吃饭的桌子被拿来放着电脑和资料,西装革履的人把杜蜀一围成圈,轮流报告各项事宜。
岁江南的舅妈是法国人,所以杜蜀一有着浓密的淡棕发以及海蓝宝一样的眼睛。
别看他不像华人,一口流利的中文针针见血,若干职员都被吓成了大气不敢出的鹌鹑。
岁江南一手拎着饭盒一手扣了扣门,“饭点到了,先吃饭。”
病房里的交谈终止,西装革履的人个个都诧异地看着忽然出现的青年,惊艳他长相的同时更惊艳他竟然敢打断杜总的会议。
其中最习以为常的当属杜蜀一,他抖了抖手上的资料,头也不抬,“再等会,我把事情处理完。”
岁江南提着饭盒走到桌边,“那我等你。”
一句话让杜蜀一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