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江南虽然常年待法国，可为了照顾年迈的外婆，聘的都是中国的厨师，一家三口就没有哪个按的是西餐胃，像鹅肝这种高脂肪高胆固醇的食物更是不可能出现在餐桌上。

“水煮或者煎的鸡胸肉，有吗？”

作为先天性心脏病患者，岁江南可以吃的西餐寥寥无几。

看到经理一脸尴尬地站着，他又换了一个：“番茄意面呢？”

“……”

岁江南：“蔬菜沙拉总有吧？”

“……”店经理觉得眼前这个穿着格格不入的青年是来找茬的，“……有。”

说是有，可回答得十分勉强，一旁的祝鹤轩开口道：“怪我怪我，早知道进门前再多问你一句了。”

“我也没想到你的“随便”这么挑，早知道进门前就征询一下你的意见，江南你就别为难店经理了。”

话里话外都是对岁江南的迁就，让在场的人都好奇这人什么身份，值得当红小生亲自递台阶。

此境此景，换成其他人早就麻溜顺坡下驴了，可岁江南偏不。

“高中那一次饭我想你应该记忆犹新，那时候我就说了，我不吃西餐。”

这话好像戳中了祝鹤轩肋骨，神色都变得难看起来。

“连客人口味喜好都不注意的人，我觉得这并不是请吃饭人应有的礼仪。”

祝鹤轩：“……这不是这么多年没见了嘛，你常年在国外，我还以为你吃西餐比较多呢。”

岁江南点头，嘴上却反着道：“我不崇洋媚外。”

一句话把在场的人都得罪了，连店经理都忍不住多看了岁江南两眼，“喜欢西餐也不一定是崇洋媚外啊……”

岁江南：“我没有说喜欢西餐就是崇洋媚外，劝你不要对号入座。”

崇洋媚外和喜欢有着本质区别，两者并不是因果关系。

店经理：“……”

他一脸难色地看着在场最好说话的祝鹤轩，除了尴尬还是尴尬。

祝鹤轩：“你要不喜欢，咱们再换一家吧。”

“不用。”岁江南拉开椅子坐下，“一份烤牛排，一份蔬菜沙拉，外加一杯橙汁。”

这下店经理和祝鹤轩都确定了，岁江南之前就是找茬呢，明明餐厅牛排大把多，却非要问菜单上没有的刁难。

岁江南考虑的却是如果午餐没有蛋白质摄入，杜蜀一肯定会来电话，到时候厨子就更推不掉了。

比起电话轰炸和安插的厨子，重油重盐的烤牛排还是比较能接受。

一场心惊胆战的点餐终于结束，店经理和侍者都退了，包厢只剩下岁江南和祝鹤轩两人。

祝鹤轩端起水杯晃了晃，“这么多年过去，你还是那么有个性。”

完全不给别人面子，肆意妄为得让人嫉妒。

岁江南回敬：“你不也总扒着好人皮不放。”

“这样生活过得顺利些，俗话说得好，伸手不打笑脸人。”祝鹤轩道：“像你这种千娇万宠养大的少爷怎么会懂得我们普通人的心酸呢？”

“说起千娇万宠，我哪里比得过你？”岁江南嘴上带笑，眼里晦暗不明，“整个一中谁不知道祝家少爷家底硬，那会儿拐弯抹角求你让你爸给学校捐设备和资金的人都可以绕学校两圈了。”

这话说得祝鹤轩稍微有点好受，也不管岁江南这话和之前的互相悖论，眼角笑开道：“哪里哪里，再豪也豪不过秦霄啊，车子随便开进校园，一句话就让学校改规矩。”

岁江南脑部的胀痛一直消下去，听到祝鹤轩这话猛然想起自己出来的时候没和秦霄说一声。

点开秦霄的对话框，对方并没有说下午的体测几点开始。

祝鹤轩看到他的动作，“下午还有事情？”

岁江南点头：“还有两个体测项目。”

“说起来，秦霄会进组真是意外，我还以为……他不会想和你有瓜葛了呢。”

来了。

祝鹤轩请吃饭是假，打探才是真的。

岁江南抬起眸，“我也以为呢。”

看着岁江南冷冷的模样，祝鹤轩也拿不准他是怎么想的，试探道：“他……不是恨你入骨么……”

敲门声传来，祝鹤轩只能止住话题，侍者鱼贯而入，将菜品一一摆上桌子。

岁江南拿起橙汁喝两口就开始切牛排，刀叉和瓷器发出叮当的响声，包厢内一时无言。

祝鹤轩看着岁江南低头吃饭一副不打算理人的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