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夫一愣,急忙勒停马车,匆匆忙忙跳下去。
裴晚卿和半夏也掀开帘子往外瞧。
只见马车跟斜从对面驶过来的马车撞在了一起,对方车夫不依不饶的揪着自家车夫就要揍人,嘴里骂骂咧咧的没有一句干净话,而且都是自诩身份仗势欺人不把人放在眼里的话。
裴晚卿仔细扫了几眼,自家马车刚起步,速度并不快,而且是对方马车斜冲过来,而且撞上自家马车。
按理说,是对方理亏。
可京都权势为尊,仗势欺人的纨绔又多,她不愿惹麻烦,便想着息事宁人。
只是没想到对方竟然自称是顾侯府的人。
自家车夫一听是顾侯府的人,顿时焦急解释,“这可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我们家小姐…”
可对方车夫不等自家车夫说完,就一拳冲着车夫面颊砸下。
裴晚卿生了脾气,直接从车上跳下去拦人。
“你若再不放开,咱们大可以报官。”
对方一听,这才松了手。
与此同时,对方车帘子被掀开,裴晚卿抬眸一瞟,直接愣住。
倒是没想到竟然是熟面孔。
刚才对方车夫提到侯府,她就猜想了一遍。
把侯府大大小小甚至旁支远支的都猜了一遍。
却没想到竟然是顾侯夫人的生母家的侄女,柳瑶。
她重生以来仔细想了很多事,却把她给忘了。
她记得初次见柳瑶还是她跟顾瑾南成亲之后,是顾夫人把她带到她面前,直言不讳若非顾瑾南发生意外,他要娶的是她。
当时她不置可否,还提起,“如果愿意,大可以做个侍妾。”
却惹得柳瑶和顾夫人好生不快,顾夫人还罚她当众站了规矩。
后来她跟顾瑾南和离,她一直以为顾瑾南会娶柳瑶,可他却一直没有再娶。
愣神的时候,柳瑶的贴身丫鬟春桃已经出言不逊,“报官?我们家小姐家里就是做官的?你吓唬谁?当我们初来京城,就能被吓到?”
对方丫鬟眼高于顶,说话间早已经把裴家马车规格仔细观察了一遍,觉得即便是官宦人家,也是芝麻绿豆点的小官,因此毫不在意。
言语态度更是傲慢无礼非常。
就连半夏都看不下去,想跟她争辩几句,却被裴晚卿拉住。
她看一眼狗仗人势的春桃,又轻扫一眼看似劝阻实际暗暗得意享受压过人一头暗暗得意的柳瑶,忍不住道,“我们的确并非什么官宦人家,可你们口口声声说出身侯府,那也该讲一个理字,我们正当行驶,你们突然横冲直撞,撞了我们,却得理不饶人,怎么?我倒是想问问你们,不知是顾侯府哪一房的小姐?据我所知,顾侯府嫡出一脉可没有小姐,对了,庶出也没有小姐,难不成是外室所出?”
“放肆我们小姐…”春桃气的不轻,张口就要骂人。
却被柳瑶拦住,“算了,同在京城住着,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在哪家夫人小姐举办的宴会上撞见了,再说也不是什么大事,计较下去,倒显得我们得理不饶人似的。”
闻言,春桃气愤难平喊了一声,“小姐,你就是太好说话了。”
半夏气的脸都红了,真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撞了人,还倒打一耙,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气的说改天见到顾少将军,一定要好好问问。
到底是哪尊大佛。
裴晚卿也没想到对方还是这么一副恶心人的样子,明明做错了,却总是一副别人错了,她不计较的样子。
上一世她就看不惯,可碍于对方是顾夫人的外甥女,也没计较过。
这一次,她倒是想计较了。
“这位小姐说你们得理不饶人,我看这话不对,有理才能得理,可你们分明没理,哪儿来的脸说自己得理饶人,可不要笑掉大牙。
还有,京城这地天潢贵胄都多如牛毛,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蛮横的,何况还是什么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
说完,裴晚卿轻蔑一笑,拉着半夏重新上了马车,又喊车夫。
半晌,春桃才回过神,气不过要追上去理论,给自家小姐找回场子。
却被柳瑶呵斥,“够了,你确实说话狂放,来之前我怎么跟你说的,切忌把在老家的那些脾气带到京城。”
“可小姐,对方都不是官宦,哪里来的胆子,敢欺负小姐你?!小姐,你这次来京城,可是要嫁给侯府大公子的,小姐,你可不能手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