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一惊往回缩手的时候,我的指甲已经压了下去。
我明显能感觉指甲入肉的阻滞感,还有一个男人闷哼的声音。
我挤上车的时候,指甲里带着肉丝和淡淡的血迹。
车下面,一个二十多岁的瘦子捂着血淋淋的手直蹦,看得我直乐。
盗门偷到千门的身上来了,偏偏技术还不过关,这不是找刺激嘛。
“哥,你乐啥呢?”宋小虎挤了过来问道。
“没事!”我摆了摆手。
就宋小虎这臭脾气,我真要把三只手指出来,他肯定跳下去开干。
客车出了客运站,又停在外头叫喊着去某某镇,上车就走。
又挤上来十来号人,就坐着折叠小凳,把车里塞得满满的。
这年头也没超载这一说,为了赚钱,把客车当货车用了。
大客车晃晃悠悠地出了城,景色渐渐变得荒凉起来。
经过几个镇子的时候,下去不少人,我和宋小虎也抢到了最后方相邻的座位,这种小长途客车上,可没有什么让不让座一说。
“哥,咱再有两个镇子就到了,我跟你讲,现在刚刚秋收完,老农民手里都有钱,这种局最热闹了,下手慢了都抢不到。”
我的眉头一皱,“你的意思是,这是一个专门赢农民的局?”
“啊,是啊!穷鬼也没钱参局啊。”宋小虎啊。
农民汗珠子掉地摔八瓣挣了那么点卖粮的辛苦钱,结果还有组局去坑钱的,简直是缺德带冒烟啊。
宋小虎见我一脸不爽,有些奇怪地道:“哥,你想啥呢?这种局你情我愿,甚至是求着喊着要参加,关咱们啥事啊?”
宋小虎的话让我苦笑一声。
说得没错,你情我愿的局,我们又不是官,关我们屁事啊。
终于,车子在一个叫小五一的村镇交界处停了下来,我跟宋小虎下了车。
在路边,已经有四五个年岁各异的人在等着,看穿着,都是附近的农民。
我递了烟上去攀谈几句,无论年老的还是年少的,都把随身的包看得紧紧的,对我也是一脸警惕,生怕我偷他们的钱。
看他们包的大小,多的五六万,少的几千还是有的。
我热脸贴了冷屁股,感觉好尴尬。
还好,没多大一会,一辆挡风上贴着某某至某某处,还有途经某某镇的大客车慢悠悠地开了过来。
车到跟前停了下来,车门处,一名看起来很正常的中年女售票员警惕地看着我们,我们的穿着,特别是宋小虎的小辫子,跟其它几个农民格格不入。
宋小虎一举手,“我们是老候介绍来的。”
“哪个老候?”售票员问道。
“候景春!”
“噢,那上来吧,赶紧的,发车了。”
那四五个农民再加上我们两个,六个人一起上了车。
车门关闭,车拉着窗帘,亮着灯,我适应了一下车内略显昏暗的光线。
这是一辆别有洞天的赌车。
车里的座位已经全部拆掉了,摆上一张张桌子,放着各式各样的赌具。
从扑克、麻将、牌九到骰子一应俱全。
车里,已经有十多个人聚在一起开赌了。
名义上,是客人自庄自闲,车主只抽水。
但是,我只扫了一眼就发现,至少有四个人是坐地虎,手上都有功夫的。
我正在观察现场的时候,宋小虎搓着手道:“哥,换钱啊,你答应借我一万块的。”
“你确定要参赌?”我问道。
“当然,我连机器都能赢,还搞不定一帮老农民吗!”宋小虎的话中,带着浓浓的优越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