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陈瞪了他一眼,大眼袋才点头。
我还没说话,小刘胖子就恶狠狠地一指我,“就数你赢得多,敢说一个不字,老子出门就弄死你!”
我叹了口气。
小刘胖子这是生怕自己不死啊。
非要往我怀里塞钱,我要是不收,天打五雷轰啊。
老陈让服务员送一副新牌来。
小刘胖子却利落地把散落的饼牌全都收了过来,就这么往地上一坐,“就用这副牌了,老子今天跟它死磕了!”
小刘胖子说着,把自己所有的钱都砸到中间,“一把定输赢,你们也给我全都押了!”
老陈盘腿坐到地上,“大侄子,不带这么欺负人的,你才几个钱?我们这里又是多少钱,差着好几个跟头呢!”
小刘胖子把一只肥手向身前一按,恶狠狠地盯着老陈,“还有老子这只手,草,你个老批灯敢再多说一句话,信不信老子挑了你的场子?”
老陈的眉头一扬,语气也加重了,“你真的押这只手?你也是混江湖的,应该知道,是这死当局!”
死当局,就是赌手赌脚,赌老婆闺女。
而且,这种死当局还真不少。
赌手赌脚的,都是你自己的,乐意让人剁就剁。
但是,把老婆闺女压到牌桌上的,就缺了大德了。
所以,赌徒,无论他如何做戏,都不值得可怜,更不值复原谅。
所谓浪子回头,这个浪子,绝对不包括赌徒。
小刘胖子扬着下巴,恶狠狠地看着老陈。
老陈现在被逼到了墙角。
这个死当局,他要是不接,就相当于成全的小刘胖子。
只要他一缩,小刘胖子哪怕输了钱,出了这个门,他也可以在江湖上说,老子有多么牛批,硬生生在压服了娱乐城的老陈。
老陈颜面尽失,小刘胖子这个后来者,也将踩着他的肩膀上位。
可是接了这个死当局,输了不好看,可是赢了,这个债也不好收,后头还有大刘哥呢,砍了人家儿子的手,大刘哥肯定要发疯。
谁不知道小刘是大刘的心头肉掌中明珠,要不然的话,也不会惯得这么没人样。
老陈一脸冰冷地看着小刘胖子。
他绝不能退。
所以,不出我的所料,老陈缓缓地点了点头。
小刘胖子立刻把牌翻面开始洗牌。
还是那副强按着牌洗牌的模样,只是现在只有饼牌,只有三十六张,他手这么一张,立刻就控制了其中的二十张。
这不玩赖嘛,还让别人怎么玩。
小刘胖子不等我们反应过来,就已经开始码牌了。
老陈的脸色有些难看。
大眼袋也是一脸无奈。
但是,我却发现了更加古怪的地方。
这小刘胖子除了强行按牌用牌术洗牌之外,居然还给牌下了焊。
之前或许是被他的嚣张或是愚蠢给骗了,居然没有发现他下焊。
现在回想起来,小刘胖子在打牌的时候,确实时不时地摸摸鼻子或是额头。
他这么胖,脸上的油都快要腻糊住了,在牌的侧方下焊,特别是只针对筒牌进行下焊,完全可以做到,而且也更好记。
敢情,这小子前面输钱都是假的,就等着这一把定输赢呢。
这个发现,让我的后背都冒出一片冷汗,栽桩不至于,但是差点翻了船。
现在回忆我之前对他的轻视,都恨不能给自己一巴掌。
倒底还是犯了闯江湖最大的忌讳,就是轻视别人,高看自己。
人家小刘胖子不管怎么说,也是出身混子家庭,更是从最低端的小混子混出来的,怎么可能没有狠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