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跟着,他的电话又响了起来,接起电话先叫一声妈,不耐烦地说了几句,挂断了电话。
再洗牌的时候,电话又响,这回叫爸了。
年轻赌客终于忍不住推了麻将,冲着电话吼道:“你们催命啊,我去医院总行了吧,我替她生孩子总行了吧!”
年轻赌客把筹码一拿,骂骂咧咧地起身,说是等老婆生家了就狠揍她一顿。
这又空了一个座。
正想让服务生喊声三缺一的时候,一个瘦高的身影坐了下来。
我的眉头微微一挑。
居然是月球脸。
他也是场子里的暗灯。
现在,我们两个暗灯碰一块了,什么意思?明叔认为那个中年人很厉害?需要我们两个一起围杀?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伸手一碰牌的时候,我就知道那个赢钱的中年男人在用牌术做牌。
怪不得他能一直赢呢。
而且,牌术这种东西,不算出千,因为你就算明知道他在做牌,你也抓不到千。
但是,如果能看破对方的牌术,说明大家都是同行啊,剩下的,输赢就各看本事了。
这也是我们这种暗灯存在的意义。
因为不知道对方还会不会用其它千术,所以,我没有做牌,只像普通人那样洗牌码牌。
我偷眼看了一下月球脸。
月球脸一脸严肃,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牌桌,码牌的动作很快。
我知道,月球脸也没有用牌术,只不过,他在借牌术。
就是借那个中年人的牌术来记牌,相当于自己也用了牌术。
然后是打骰抓牌,一切都挺正常的,中年人没有出千。
等到开始出牌的时候,我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按理来说,月球脸应该跟我是一伙的。
都是老千,打牌技术没得说,彼此都有什么牌,打两轮就明白个七七八八,更何况,我还刻意跟他打配合。
但是,月球脸在打牌的时候,明显在顶着我打,这分明是把我当对手了啊。
我本想趁机给月球脸使得眼色。
但是目光一碰,看到他那明显的敌意,我顿时就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了。
这犊子啊,居然还在妒忌我上次赚钱比他多。
麻的,有的时候,人与人之间的敌意,来的就是这么莫名其妙。
我有些哭笑不得,月球脸就是来给我捣乱的。
我现在的对手,还要包括自己人。
我也无所谓,反正筹码又不是我的,我又不像他们那么在乎业绩,输光了又关我屁事。
想通了这一点,我变得更加轻松起来,只是正常打牌,暗中观察那个中年人。
中年人打牌很认真,有的时候打一张牌要考虑好半天。
他也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更没有换牌藏牌。
但是,有月球脸在给他供牌啊,之胡了,而且胡的还不小。
我痛快地交了筹码,月球脸一边洗着牌,一边淡然地瞥了我一眼,眼中尽是幸灾乐祸的神情。
月球脸这副小人得志的模样,让我的热血上头,特别是看到他居然用牌术码牌的时候,几乎就要出手撞牌了。
最后,我还是忍了。
还是那句话,筹码又不是我的,输光了又关我屁事。
又打了两局,中年人胡了不大小的一局,赢了不到一万块。
月球脸居然抢着胡了一把,一把就赢了小两万。
月球脸得意洋洋地收着筹码,一个劲地叫着今天运气好,但是那得意的目光,却一直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