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趁着转身拿酒的时候,一张10已经借着桌子掩护悄悄地完成了过桥。
按理来说,当我拿好酒杯再转身的时候,对方换下来的牌,就已经要过桥到我这里。
然后我再寻机塞到我面前的牌堆里,完成出千动作。
可是谁成想,我都已经转回来了,这张牌居然没有送回来。
我旁边的同伙三十多不到四十岁,脸挺白的,此时面无表情,一点点地捻着底牌。
麻的,这犊子放弃了与我的配合,居然想吃独食。
小白脸直接下注跟了,轮到小老头的时候,他果断地弃牌。
到了笑脸胖子的时候,胖子没急着下注,而是伸手一指小白脸。
小白脸的脸更白了,扭头向我望来。
我端着酒杯,坐着没动,也没有看他,只是看着牌桌。
三名大汉把小白脸围住了,其中一人高声道:“都看清楚了,别一会说我们冤枉人啊!”
我心中暗叹一口气。
完了,这犊子被抓千了。
在这种地方被抓千,后果可想而知。
小白脸急了,刚要跳起来,就被三个大汉死死地按住。
没有人怀疑栽赃。
怀疑栽赃就是怀疑自己的眼力。
而且,明晃晃的在这么多人的眼中看着,也不可能栽赃。
小白脸急切地挣扎着,左手拼命地想要拽出来,但是一把尖刀,笃地一声,将他的手背刺穿,钉在牌桌上。
小白脸惨叫一声,剧痛之下,手指大张,一张片隐隐地出现在指间。
抓千拿赃,铁一般的事实啊。
小白脸被拖下了牌桌,不停地挣扎着,然后一只手指着我大叫道:“是他,不是我,是他往我手上塞的牌。”
小白脸这么一叫,我分散开的同伙脸色都微微一变,然后又做出一副看热闹的样子。
我心中一叹。
这就是老千为什么一定要自己组团队。
也是为什么我宁可跟宋小虎、水银这两个并不怎么懂千术的伙伴搭成一个死伙的原因。
同时,这也是为什么老千很少有临时搭伙的原因。
动不动就剁手,动不动就有性命之忧。
在这种情况下,熟人都不值得信任,何况我们还挺陌生,根本就没有什么交情可言。
年爷把暗灯派出来掏窝子,本就是一拍脑袋想一出是一出。
面对小白脸的指控,我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关我屁事。
真的是关我屁事。
如果我拢牌弃牌的时候,当场抓我少了牌,或许我会有些麻烦。
但是现在,一轮都过去了,下注的人都两人以上了,再来抓我的千,于情于理于江湖规矩都说不过去。
谁知道谁趁机把我牌偷走了。
别说什么离得远偷不到。
江湖水深,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的,会特异功能变牌行不行。
所以,我顶多是暴露身份。
但是要说我出千,不可能。
对方也都是懂行了,没人搭理小白脸想要拖人一起死的指控,反倒是临死都让人瞧不起。
那三个大汉连看都没多看我一眼,直接取了绳子,把小白脸的双手死死地绑了起来。
小白脸不停地哭叫着求饶着,情急之下,大叫道:“别杀我,你们别杀我,不关我的事,我是年爷派来的……”
小白脸这话一出,场中瞬间就变得寂静起来。
像我们这种被金主派出来搞事情的老千,既不叫坐地虎,也不叫入云龙,而叫插翅虎。
一个老千,还是个插翅虎,可以被剁手,可以被灭口,反正身后事有金主兜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