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你闭嘴吧,别影响我,万一缝错了,你这条腿以后可能会萎缩得只剩下一根骨头!”
水银说着,用针扎了扎宋小虎的腿,“有感觉吗?”
“麻了!”
然后,水银拿过一个手术刀片,哧地一下,把伤口扩大了近一倍。
“啊啊啊,腿要被切下去了!”
“伤口扩大一点,才好缝合,再说一次,你闭嘴,要不你自己缝!”
宋小虎大怒,“都被你割成这样了,我自己怎么缝。”
宋小虎吵得我俩都心烦,然后就被我按到了后座上不让他看,我在旁边打着手电筒。
只是眼前的画面,让我有些不舍。
我不是没砍过人。
也不是没被砍过。
但是,像水银这样,面无表情地把一个挺深的伤口撑开。
在滋滋冒血中,运针如飞,还真是挺挑战生理极限的。
用了一个小时。
水银像是锈花似的,从伤口深处,一层层到表皮进行缝合。
里面缝成什么样不知道。
但是表面缝完之后,再一冲洗,针口相当整齐,看起来还有一些美感。
宋小虎终于松了口气的时候。
水银又是一刀深深地扎了进去。
“疼,开始疼了!”
“最后一下了!”
水银说着,将一截刚刚清洗过的输液管塞进了伤口里。
有浓稠的淤血流出来。
“要引流的,要不然淤血在里面发炎,你这条腿就废了!”
“水银,我谢谢你,真的,连你祖宗一块谢!”
“不客气!”水银说着,在他刚刚缝好的伤口处拍了下来。
宋小虎惨叫一声,身子一挺又一软,像从水里捞出来似的,无力地躺在后座上。
车里,腥气扑鼻。
水银洗了手,然后望向我。
我不由得打了一个冷颤。
“只是皮外伤……”
“缝一下吧,皮外伤而已,没必要再打药了!”
我又打了一个冷颤。
宋小虎虚弱,却又幸灾乐祸。
水银倒底没给我打药。
说是这种东西是给畜牲用的,安全性不好,说不定哪一下不对劲,人就死了。
说得旁边的宋小虎脸都绿了。
“敢情,我死不死没关系是吧?”
水银十分认真地道:“你就是畜牲,正合适!”
水银的话真的好有道理,让我和宋小虎搜肠刮肚也没想出什么反驳的词来。
宋小虎哼哧了半天,才指着我道:“我是畜牲,他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哼哼,上次在连城跟祝湘兰扯犊子的时候,他那才叫一个畜牲!”
“嗯,被你带坏的!”
水银一句话,就让宋小虎的白眼一翻,几乎昏死过去。
我也不好受啊。
就这么硬挺着,被水银用生理盐水清洗伤口。
然后再这么硬挺着,感受着勾针刺穿皮肤,然后拽着长长的线,哧哧拉拉地从皮下穿过。
那种一刺一刺的疼,疼得人骨头里都痒痒。
水银把我俩都收拾利索了,然后去路边的小河里打了水,哗啦啦地把车里洗得干干净净。
这时,天已经亮了。
我们再一次开车。
我是一直在疼痛期,宋小虎是药劲过了,比我还疼。
为了转移注意力,我和宋小虎一直在骂毕永福。
周国庆本就是周公子的爹,跟我们不对付正常。
可是毕永福,却是因为我们,他才留下这条老命。
其实说到底,像我们这种江湖人,人家根本就没看在眼里。
在碰到与周国庆这种级别的大哥正面冲突的情况下。
怎么选,选谁,一目了然。
拿我们做伐,刚好合适。
所以,我们这个小小的老千小团队。
直接就被卖掉了。
至于毕然,在那种场合下,根本就没有说话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