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的，咱出来吃吃喝喝的，连个陪酒的都没有，咱仨老爷们，有啥好喝的。

等着，我这就摇人！”

梁柱说着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用一种十分熟悉，嬉笑喝骂的语气，让对方挑最好的妹妹给调过来三个。

这时我才发现，不时有一些穿着短裙，衣着暴露，明显带着风尘气的女人进出烧烤店。

经梁柱一说才知，这条街都是饭店烧烤之类的，而后面那条街，就是本地甚至全国都知名的一条红灯街。

说完还挤眉弄眼地说，等吃完了饭，一起去逛一逛。

没错，这会还叫逛。

很快，就有三个女人走了进来，熟头熟脑地叫了一声柱哥，然后三个女人挤到了我们这一桌。

有了这三个女人陪吃陪喝搞气氛，顿时就欢快了许多。

吃完喝完，然后带着我们直奔歌厅。

歌厅出来，又直奔兰桂坊，一通神摇神蹦。

梁柱一边又摇又踹地，奔着几个烫着头，短袖短袖，黑丝袜运动鞋，脸上还带着几分青涩的小妹妹去了。

才撩了没几句，几个小伙就奔了过来，推推搡搡的差点打起来。

我上前拉了架，梁柱骂骂咧咧地好没面子，叫嚣着请某某大哥过来，搞不死这几个郊区农村的傻批。

我连连劝着梁柱，想玩哪不能玩，咱扯这犊子干啥。

梁柱心情大好，从兰桂坊出来，带着我们又去吃了一顿烧烤。

这回点了一堆据说对男人大补的东西。

吃烧烤，啤酒是必不可少。

这一天光喝酒了，我是真喝不动了，顶到嗓子眼，马上就要吐了。

吃完喝完，后半夜了个屁的。

结果梁柱告诉我，正题才刚刚开始，洗浴地干活。

红灯街这个时候，各种红色的灯牌正是明亮的时候。

一家挂着浩瀚洗浴的大牌子，格外明亮。

进门之后，经理迎了上来叫了一声柱哥。

梁柱一摆手，说了一声去小平房。

我还不理解，放着这门脸、环境都不错的楼房不去，去平房干什么。

经理把我们领进了旁边的小门，环境好像不咋样，人也特别少。

一通洗一通泡，最具东北特色的搓澡是必须的。

结果搓澡的是一个三十多岁，只穿着一条裤衩的大姐。

是大姐一边搓还一边夸，夸得我心里还挺美。

洗完澡往后头一走，豁，眼前一亮。

反正亮得特别有特点，有特色。

一切向钱看，在这个年月已经达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

人人都想赚钱，又有大量的下岗者加入其中。

一边是埋头苦干几百块的工资。

一边是不费什么力就有过万的收入。

差距实在是太大。

想要的太多。

正当我感慨的时候，梁柱呸地一声，把半截烟吐了出去。

他伸手指了指还在冒烟的厂区大烟囱。

“本来不至于搞成这样的，你当我们愿意出这种名吗？

原本，生老病死孩子读书，它全都管，你只管埋头干活就行。

突然有一天告诉你，这一切都变了，我不管你了，你自谋生路。

怎么谋？去哪谋？谋什么？

这一犹豫，吃喝全都没有了，没得卖了！

阵痛嘛！

阵痛过去了，总能找一些活路吧。

但是总有些人，陷在这里头，再也出不来了。”

梁柱又伸手划了一圈，“这个城市，完了，好在这个厂还在，像我这种人，靠着它，吃大半辈子还是没问题的，我是最幸运的那一小拨。”

我没有想到，梁柱这个吃喝嫖精通的八旗子弟，居然还有这么感慨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