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料到,李松居然很认真地点了点头,“是啊,干点零活,上面要吃,下面要吐,没钱哪行。”
宋小虎当场一口水就喷到了李松的脸上。
我更是差点从椅子上滑到地上去。
宋小虎拽了餐巾一边给李松擦脸一边说:“松哥能不能不闹?
你好歹也曾经是万隆地产头号双花红棍,居然混到去工地打工了?”
李松接过餐巾自己抹了一把脸,无奈地叹了口气。
“从前的事就不说了,就我这样的,除了去工地,还能干什么?
毕老板亲自把我开了,整个c市江湖上,谁还敢用我?”
“你自己立棍啊!随便搞点沙石生意,还不赚翻了。”
李松淡淡地看了一眼宋小虎,“哪有那么容易,信不信我今天立棍,明天毕老板就会找人弄死我?
人,终究是不能跟钱斗了。
我从前一个把兄弟现在在工地包工程,我过去跑跑腿,人家倒也舍得钱。
但是,我那个兄弟今天拐着弯着跟我说,已经有人跟他谈这个事了。
唉,不通牵连了兄弟,以后工地也不能去了。”
李松越说脸色越悲愤,“我要拿到属于我的钱,拿到了钱,我去南方混。”
李松说着,一脸认真地看向我,“你怎么说?”
“你想要多少?”
“五百万,最少五百万。”李松沉声道。
我轻叹了口气,“别说五百万,五千万都没问题。
我就问一句,凭什么?
松哥,我说句难听的话。
江湖上,最不值钱的,就是敢打敢杀的打手。
如果我们合作的话,你最大的价值就在于你知道的内幕消息。
打架接应这活,这是一顺手的事,因为你不把我们接应出来,你也拿不到钱,你说对吧。”
我的话,让李松的老脸涨得通红。
因为大实话往往是最难听的。
从前他背靠毕永福,毕永福也需要他这种能打能冲的人给他干脏话。
老板器重,李松自然可以牛批带闪电。
现在老板像扔破鞋一样把他抛开了。
没了依仗,就像没了主人的狗一样,谁都可以踹几脚。
而这,也是大部分江湖人的悲哀。
李松羞怒之下起身要走。
我没拦他,宋小虎叹了口气也没吭声。
最终,李松还是坐了回来,沉声道:“你能给多少?”
我竖起一根手指头,“一百万。”
“太少!”
我笑了笑,“钱不是我们自己拿,会有很多人明里暗里分润,一百万已经顶天了。”
李松恼火地道:“这点钱打发叫花子呐,从前我一个月经手的就不止一百万!”
“那是从前,你从前的老板,不要你了。”我冷冷地道,“而且,这一百万还取决于你能提供的消息,到底值不值这个价。”
我这一句话,就把李松打回到现实中。
李松一副心灰意冷的模样,过了好半天,才无奈地点头,“好吧,一百万就一百万。”
这时,我们点的菜也上齐了,吃喝完毕之后,叫了一壶茶水。
李松喝了一会茶,这才道:“毕永福老了。
特别是他上次生病回来之后,所有的雄心都没有了,只想着能让儿子顺利地接掌家业。
而且,他还要扶一把,让儿子能与周家父子抗横,至少,也要处在合作者的高度,而不是给人当一条狗。
毕尧表面上对周家父子毕恭毕敬像条狗一样,但是我知道,他随时都准备反咬一口。
毕尧,是个狠人。”
我点了点头,“说点我们不知道的。”
李松点了支烟,似笑非笑地道:“毕永福已经破产了,准备再捞一笔就跑路,这事,毕尧还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