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人听到钱响声，到位的速度还真是没得说。

我并不知道鬼六都请了什么人，请了多少人来。

哪怕我身为总掌庄，不该问的也不能够问。

至于最后能掏出多少钱来，我只能估算个大概。

大差不差就行了。

江湖人行事，不能太斤斤计较。

本来大家就是各藏心眼聚在一起的，真要是锱铢必较的话，会出事的。

赶回我们的据点，化好了妆，启用了中年人的身份。

宋小虎和水银在外接应，而我则去永辉物业去趟一趟。

原本永辉物业是用筹码的。

但是现在改了，居然直接用现金了。

满场都是红彤彤的票子，可比塑料的筹码刺激多了。

永辉物业压住了本城其它大大小小的场子，使得他这个大场子生意特别好，一楼几乎没有空桌。

我扫视了一圈，没发现什么异常。

正准备去二十一点的台子玩几把，顺便再观察一下形式的时候，就看到哑狗黑着脸，骂骂咧咧地往外走。

在他的身后，还跟着两个赌鬼，央求着再借点钱，但是哑狗说什么也不借。

放高利贷的居然不放印子钱，这可有些稀奇。

哑狗打发走了那两个赌鬼之后，我凑了过去，递了支烟过去。

哑狗大咧咧地接了烟，一边点烟一边道：“给烟也不行，暂时不放贷了。”

我笑问道：“我现在不借，但是谁知道过后借不借呢。

不过兄弟你就是干这行的，怎么有业务还不做了呢？你这样搞得我有些心慌啊。”

哑狗得意地道：“那当然，别看咱干的是丧良心的事，但是在这种地方，就是你们最坚实的后盾。”

我笑着说：“那你这后盾怎么就软了呢！”

哑狗斜着眼睛看了我一眼，“关你屁事！”

哑狗说着，拍拍我的肩膀，“你小子看着脸生啊，居然还跑到我这来套话了，我都懒得说你。”

哑狗顺手把我兜里的烟给顺走了，然后大摇大摆地向外走去。

这都不用套消息。

哑狗这种放高利贷的鬣狗，鼻子最灵了。

像他这种有浑厚背景的高利贷都不肯放钱了，永辉物业肯定是要出事啊。

趁乱摸鱼，老千的最爱。

我坐到了二十一点的台子前，随手下注，偶尔跟注。

但是我的注意力就没在这赌台上。

二十一点玩起来比较简单随意，刚好可以让我趁机观察整个场子里的情况。

看了一圈，我就能猜出哪几个是鬼六请来掏窝的。

很小心，赢的也不多，但是彼此之间还有眼神交流。

那股子要狠咬一口的狠劲，一般赌客身上可没有。

几个明暗灯在场子里游弋着，时不时地还会亲自下场。

最有意思的是，那些明暗灯明显是分成了好几伙人。

他们的目的根本就不是巡视镇场，而是下场捞钱。

连镇场的明暗灯都开始自己掏窝子了，而且还大有明目张胆的意思。

显然，这是上头想要拉拢人手给出的好处。

当初年爷、东哥合伙的海上富贵号，也是这副场景，然后那条船就沉了。

现在永辉物业也走上了这条老路，它也离沉不远了。

之前的打算，还是太保守了。

我找了个上厕所的机会，给鬼六发了一条短信，让他尽快行动，不用再趟了。

鬼六没有回短信，但是过了不到一个小时，在陆续来往的赌客人，明显有七八个老千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