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它人都围绕在他的身边,一方大佬气势尽显无疑。
不过,他这种嚣张的做派,比起年爷、古爷那种沿海大佬来看,还是显得太刻意,底蕴差了一些。
其实,这年头大家都没什么底蕴,无非就是看谁会装而已。
周国庆装得有点土了。
周国庆向毕尧扬了扬下巴,“小毕,咱都是一家人,何必闹到这个地步呢?”
毕尧冷笑一声,“我爸要是没醒这一回,没交待这一回,咱们这一家人,可一家不成现在这个样子!
你不就是想这个吗?
咱开的是场子,就按场子的方式来好了。”
毕尧说着,从怀里抽出一个黑皮笔记本,重重地向桌子上一摔。
周家父子的目光贪婪地看向那个本子。
这个本子我知道。
是毕永福那个老狐狸这些年积攒下来的人脉关系。
说是人脉关系,其实就是这个城市大大小小头面人物的把柄。
谁握住了这个本子,谁就握住了力量。
也就是毕尧接手的时间短。
如果时间再长一点,让他再熟悉一下,再联络一下,周家父子还真未必能赶得过人家。
我估摸着,这也是周家父子在毕永福死了以后,立刻就开始发动,甚至都不顾场子的主要原因。
一个场子算什么。
信誉又算什么。
只要有了这种力量,万贯家财倾刻间就滚滚而来。
周国庆这种江湖老鸟都有些按奈不住的激动,更何况是周公子,已经握着拳头准备硬抢了。
小平头恩昆弄上前一步,将衣服一拉。
除了如钢铁一般的肌肉,在他的腰间,还插着四把锯得极短的喷子,还有七八根香肠一样的柱体。
毕尧倾着身子,恶狠狠地道:“要么,咱们按规矩来。
要么,咱就硬拼!”
周国庆哈哈一笑。
“你这孩子,准备得够充分,怪不得你爸那么看重你,说你以后会有大出息。
就冲这股狠劲,你将来的成就肯定在你爸之上。
行,方式按你的来,满意了?”
周国庆在称呼毕尧这个姓的时候,用的是一声。
毕尧也不在乎一个称呼上的问题,向夏德洪微微一点头。
夏德洪叹了口气,有些歉意地向周家父子微微一躬身,把表面的礼节做得特别漂亮。
当我以一个中年人的身份站到台前,眼神一碰的时候,我就知道,夏德洪认出来了。
但是这个老狐狸却没有一丁点其它表情,只是客气地向我拱了拱手,然后收手的时候,贴着胸口双手一分再下垂。
用的是江湖赔罪的手势,意思是咱们各为其主,无关私人恩怨。
这种老派的,只有内行人才能看懂的手势,还有一些黑话。
我这种半路出家的江湖人还是有些搞不懂的。
而且,也没必要搞懂。
因为,断代了嘛,现在的人也越来越不在乎这种表面虚礼。
这是真的虚礼。
说白了,一帮闯江湖的烂人,既当又立而已。
赌什么,已经不是我跟夏德洪说了算了。
从骰子到麻将再到扑克牌,各种各样的赌法不下几十种。
在指宽的纸条上写下赌法,然后再现场拆了一个纸箱子粘合留口,把所有的纸条都扔进去。
抱着箱子的,是临时从前面叫过来的一个漂亮妹子。
而且抽签的也是她。
小妹妹吓得两腿乱颤,尿都顺着肉色的丝袜往下淌。
一边淌着眼泪,一边伸手到箱子里摸,然后摸出一个纸条,打开之后,用颤抖的声音说,“是……是五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