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倩呸了一声，“信息搞得那么真，回话率那么高，你们有几个把人留住，把钱掏出来的？”

下面的人纷纷点头。

小倩敲了敲黑板，“记住了，我们是诈骗，是广撒网，少捞鱼的电信诈骗。

不是那种精心布局，针对某个人的精准诈骗。

我们要面对的人，千人千面，什么样的人都有。

而我们真正的目标，是那些又蠢、又贪的傻批。

信息一眼假，首先就把那些真正精明的、谨慎的过滤出去。

再刨去一些不感兴趣的，剩下的，就是我们的主要客户群体，又贪又蠢的傻批。

哪怕你发个信息，说我是秦始皇，给我打钱，回头给你一千两金子，也一样会有上当的。”

小倩从客户心理开始分析，这可都是她多年行骗的宝贵经验。

更何况，这是遥控式的电话诈骗，难度可比面对面的骗小多了。

对于小倩来说，相当于读完大学之后，重新回来读初中一样。

我看了一会，却又发现一件十分古怪的事。

那就是会议室里，坐着的都是那些冲在前面干活的。

而那些打手之类的人，居然全都不在这里。

不对，有两个，但是靠在墙上抽着烟，看着小倩不停地挑着眉毛，一脸的不正经。

我心里有一种很不妙的感觉。

小倩的能力似乎过于强大。

而我们的合作，天平似乎已经开始向她这边倾斜了。

所谓的合作，自然是谁能力强，谁占大头了。

我的心念转动，又被人请上了楼。

到了陈桥生的办公室，只有他和昆叔，却看不到查里孟了。

一个没用的人，自然要被抛弃，大佬身边不养闲人。

哪怕是一个跪舔的小人，首先，也要是有能力的小人才行。

陈桥生正在摆弄着茶具，请我坐到对面之后，摆上三个小茶杯。

一通茶文化的各种套路之后，倒了三杯茶。

我们每人一杯，喝完洗杯接着倒。

三杯茶喝完，茶具放下了。

这种繁琐的规则我还真不懂。

只觉得太抠门了。

这鬼地方这么热，就喝三个牛眼珠子那么大的小杯茶，还不够润嗓子的。

站在我身后的宋小虎更直接。

不屑地一撇嘴，然后随手拿过一个大玻璃杯，往里抓了一把茶叶，到饮水机处接了一杯水。

宋小虎一边晃着杯子一边说：“我家那头，都是直接拿个罐头瓶子，泡上一大杯茶，想咋喝就咋喝，多爽快啊。

眼珠子似的茶杯，吸溜个什么劲啊。”

陈桥生的脸皮直抽抽，然后忍不住哼了一声，“我的……毛尖啊！家里带来的，在这边，很难买的。”

宋小虎说着滋的一声，吐了口嘴里的茶叶，“你这也不行啊，不够劲，还得是猴王茉莉喝着带劲，回头我给你买一麻袋！”

陈桥生的眼珠子微微有些红，“你那个猴王茉莉，两块钱一大包。

用的是最次等的红茶和过筛残次品的茉莉花。

你就是买一车，也不够你这一杯茶的！”

旁边的昆叔突然轻咳了两声。

“二位都是人才，区区一点茶叶，不值一提的，阿生，你说呢？”

陈桥生终于冷静了下来，无奈地摆了摆手。

然后宋小虎毫不客气地就将那一小筒茶叶抓走掖到了腰带里头。

陈桥生怒意闪动，有点要掀桌子的意思。

我瞪了宋小虎一眼，然后赶紧笑道：“生哥，叫我来，是有什么需要准备的吧？”

陈桥生深深地吸了口气，扔给我一个档案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