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有些虚，动不动就一身汗。

但是宋小虎这犊子，已经完全恢复过来了，精壮的肌肉膨胀着，看谁都想干一架。

宋小虎打着无聊切磋的名义，狠揍了几个船员。

那些不怀好意的目光才从我们周围消失。

宋小虎大方洒钱，拳头又足够硬，很快就跟一些船员混成了铁哥们儿。

一个被宋小虎揍过的泰人反倒是跟他关系最铁，笑嘻嘻地把宋小虎拉了出去，说是去玩。

本来还要拉着我一块去，但是我拒绝了。

在这种地方，在这些不怀好意的船员目光下，我绝不可能扔下水银一个人冒险。

再说了，一艘破渔船上，有什么好玩的？

不到二十分钟，宋小虎就黑着脸回来了。

我和水银都是一惊，瞬间绷紧了身体。

宋小虎摆了摆手，叹了口气，“哥，人贩子，都该死啊。”

“怎么突然冒这话？”我不由得问道。

宋小虎沉声说：“麻的，人蛇人蛇，可不光是偷渡，船舱下面，还关着五十多个妞。

国内的，国外的，什么样的都有。

而且像狗一样，用链子栓着脖子关在船舱底下。

只要十美刀，想怎么干都行，直接弄死都行。

就在刚刚，两个受伤感染的女人，被扔下海了，解脱了。”

水银悠悠地说：“这才是世间的真相！”

宋小虎一脸不忿，一副恨不能把船上的人都杀光一样。

水银不轻不重地给了他两个嘴巴，冷冷地说：“船上一共有船员十二人，至少有十支自动武器。

要灭了他们也简单，我包里就有个狠家伙，保证除了咱们仨，船上一个活人都不会有。”

“那些女人，挺无辜的……”宋小虎嘀咕道。

水银狠狠地踹了他一脚，“收起你无用的圣母心，我们是江湖人，逮住足够枪毙几个来回的江湖人。

不是那些吃饱了撑的，四处显示自己圣母爱心的白皮。

就算真的把船上的人都弄死了。

我能根据星像算出方位。

但是，你会操船吗？你能把咱们送到目的地吗？”

“不能！”

“不能就给我老老实实的。

这个世界上，罪恶黑暗的地方多了，一个江湖人，操这份闲心，你也不嫌臊得慌！”

水银又恶狠狠地给了宋小虎一脚。

宋小虎缩着身子，屁都没敢放一个。

我也看出来了，水银这一次是真的生气了。

我瞪了宋小虎一眼。

宋小虎嘟囔着：“我……我就是随口这么一说！”

我叹了口气，拍拍宋小虎的肩膀。

心中还有善念，还有点良心，是件好事。

可问题是，我们是枪毙几个来回都不嫌多的江湖人啊。

手上有人命的。

在我们的千局中，家破人亡的可不在少数啊。

我上前摸着水银的秀发，把她搂在怀里。

哪怕是在热带地区，哪怕在海上，气温也不低。

可是水银的双手冰凉。

水银把脑袋埋在我胸口处，喃喃地低语着：“那时，我的心里只有绝望，只有黑暗，看不到一点光。

没有人来救我，没有人可怜我，只有一张张凶恶的面孔。

凭什么，凭什么我要善良，凭什么我要大爱无疆，牺牲自己的命去救别人？

除了你，没有任何人有资格让我去救。

我说的是任何人！”

我叹了口气，话到了嘴边又吞了回去，只是紧紧地抱着她，用我的体温温暖着她。

我有一种感觉，自从我们出国之后。

水银的性子开朗了不少。

可是同时，她似乎变得更加偏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