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是个心软的好人。”男人若有似无的感叹了一下,他说:“但是不用了,我就安安静静蜷缩在这里就好,这里是离光最近的地方。”
这是在陈述事实。
虽然不了解他赖以生存的光源是什么。
却让许肆心脏感觉抽疼,没有原因的,急促的,反复的疼。
还算轻松的聊天氛围被这句话打破。
许肆压下心中的怪异感,凭借着做过温暖好人的经验,安抚着说:“会好的,等你彻底能从这间房子里走出来,我们或许能成为很好的朋友,我们很聊得来。”
——朋友么?
——真痛苦。
躲在门后俊美的男人不甘心地阖上眼睛,妖冶的灰色瞳孔沉浸在黑暗里,好久,才似哭似笑地说:
“不会的,我走不出去,我们也成为不了朋友,我长得可怕,说不定你看到我犯病的样子就会吓得想逃跑,会很嫌弃。”
他就是这样恐吓她的。
知道她喜欢长得好看的人。
所以希望她打消见面这种期待。
温凉的阳光刺眼晃晃。
许肆撑着下巴,黑睫颤动。
正常人都有可能会因为外表的差异而感到自卑,更何况是一位久病未愈的病人,怪不得他能走动,却不从出门,他居然这样挑剔自己么?
许肆说:“那我也说句不会的,我或许会被吓到,但不会嫌弃你。”
“为什么?我们并没见过。”男人隐藏在暗处的手指头无意识的弯曲了一下,雕刻刀与木头碰撞在一起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
许肆正好耳力不错,听得真真切切,想了一会,才清清楚楚回答他的话:
“感觉。”
她把这一切称之为感觉。
刚刚那一瞬间,她忽然有种爱上一个人的感觉。
当然,不是她随随便便就爱上了一个陌生人,而是,她三番两次狂跳的心脏与直觉告诉她,这道门的背后,有她最忠诚的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