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建华愣了愣，赶忙应道：“好好，你想吃什么菜？”

秦阔硬梆梆地说：“多来一点肉。”

唐建华从他的语气里察觉到一种来自男性的占有欲，觉得好笑。他不过开玩笑说林婉玉人品不行，他至于这么激动么？

他走进后厨，对林婉玉说：“我重新给你俩炒个菜吧，多放一点肉。”

林婉玉点头：“有劳。”

她示意秦阔：“你找张凳子坐，我去后头称菜。”

去了后厨，熟门熟路地找到称，把背篓里的野菜称了，记好数，准备烧开水把刺龙苞给焯了。

唐建华笑着说：“你那个小兄弟，脾气好像不太好。”

林婉玉说：“他脾气在村里最好的，不跟人吵架，也不跟小孩子摆威风。”

唐建华听了她的话，透过玻璃窗子看坐在大厅里的秦阔，意有所指：“他是对你脾气好吧？”

“对谁都好！”林婉玉说。

有顾客来吃饭，她下意识地去洗手给人家拿盘子打菜，打好菜看头一个顾客走了，连忙走出来去收拾餐具。

秦阔看到她干活，皱着眉头说：“嫂子你是过来送菜的，干嘛还给他干这些活儿？你又不是他当的帮工。”

林婉玉笑了笑道：“我第一次到县城来卖野菜，就卖给他一家。饭点忙，我就顺便搭把手。做生意都是相互的。”

秦阔瞥一眼在后厨炒菜的男人，冷声说：“我看他也不忙，完全就是逮着你这个免费劳力剥削。”

林婉玉摇摇头：“不是这样算的。挑来的这担米，我一会儿还要卖给他。”

秦阔压下心头的火气：“那也不能这么坑人。”

“你歇会儿喝水吧，挑了那么远的担子。”林婉玉把碗端进后厨，继续忙碌。

唐建华给他们做了一个酸菜炒肉，一个枸杞芽猪肝汤。二人吃饭的时候，他抓了一把箩筐里的米，在手里来回倒，说道：“你这米是要挑给顾晓宁？”

林婉玉一边吃饭一边说：“你不要我就挑给她。”

“这米呀……啧……”唐建华发出为难的声音中，“成色差一点，脱得又不干净。”

“这是在村子里拿米粉换回来的米，质量上是参差不齐，不过不影响口感。”林婉玉回答道，心中明白他可以要，但要压价。

“这一共有多少斤？”他看完米，坐在林婉玉旁边。

一直埋头吃饭的秦阔抬头看他一眼，没说话，但眼神凌厉，就像一只护着主人的小狼狗一样。

“一起应该有八十来斤。幸好今天这个弟弟进城帮忙挑来，不然的话我根本挑不了。”林婉玉说。

唐建华抿了抿嘴：“什么价？”

“你要就一毛七。”林婉玉说。

现在市面上价格普遍是一毛九，粮站的批发价是一毛七。

唐建华皱眉：“你这个价格跟粮站一样，咱们什么交情了，一毛六吧。”

不等林婉玉发话，秦阔沉声说：“粮站一毛七你得自己去拉，我们这都送货上门，你去粮站还得叫车吧？车费也得算在成本里。”

唐建华看他，随后揶揄林婉玉：“哟，这弟弟你教出来的吧？跟你一样精明。”

林婉玉笑：“是你不厚道，我这老实的弟弟都看不下去了。”

唐建华叹一口气：“哎！这一分两分的，我也不在意。我给你算一笔账，你这一担八十斤，顶天一斤赚三分钱，从家里挑到车站，再买票过来，算上吃饭和返程票，到手有没有一块钱？还不如你继续卖野菜和土鸡蛋。”

林婉玉说：“这一趟挑过来就挣个路费和饭钱。那篓野菜是大头。”

这回轮到唐建华教她做生意：“你要靠肩膀这么挑米粉大米来回奔波，那可太不划算了，钱没挣到，身体要垮掉了。”

“你有什么好建议？”林婉玉问他。

唐建华笑了笑，当着秦阔的面说：“你换个生意，到县城来跟我开饭店吧。你脑子那么好使，咱俩一起合作，准能挣大钱。”

秦阔的大眼睛里染上一层寒光。他放下筷子冷冷地说：“真那么挣钱的话，你不带上自己亲戚，把我嫂子叫来？你心里莫不是藏着其他的歪心思吧？”

“我可是真心替她考虑。在农村有什么出路？做生意再大，能大到哪儿去？”唐建华说。

林婉玉抚额，她喜欢安安静静地吃饭。她说：“你们别争，我有自己的打算，让我吃完饭。我还得去顾晓宁那儿挑粉。”

唐建华摆摆手：“好，我只是建议。你愿意来，我随时欢迎。”

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