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桂芳跟他争辨：“又不是我主动要的，是她在公社托婉玉带回来。这姑娘上道，比你懂事。”

“还回去。”他冷冷地说。

蒋春梅劝他：“阿阔你别激动，坐下慢慢说。”

秦朝训他：“坐下，别吵。”

乔桂芳反问他：“我送她一个镯子，她回你一块布料，你叫我怎么还回去？”

“你不好去还，那我去，你把布给我。”秦阔声音硬而冷。

乔桂芳恨不得把他的脑子捶爆：“你疯啦？这么丢脸的事情你敢做，我就打断你的腿。”

廖淑芬劝他：“阿阔，确实不好还，传出去小钟会没面子的。”

“这是我们家的事，谁传？难不成钟湘华会自己到处跟人说吗？”秦阔反驳大嫂。

一顿饭吃得闹哄哄的，让人听着心烦。秦富民问秦阔：“你对那个小钟有没有一点意思？有的话就多走动走动，没有就让你妈消停消停，不要再为这点破事成天在家吵。”

“没有意思。”秦阔坦诚地说。

“没有意思？”乔桂芳尖叫，“秦阔，你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吗？小钟那样的姑娘，咱家是高攀了，你别不知足。”

两个嫂子也温声劝道：“阿阔，你别跟妈赌气，冷静下来再说。”

秦阔目光清明：“我现在就是很冷静地跟你们说，我对她没意思。我跟她总共才见过几面，就让嫂子们受委屈，真进门了那以后家里岂不是鸡飞狗跳？”

蒋春梅感动得把脸别到一边去擦眼泪。

乔桂芳气得血压往上涌：“小钟这样的女孩子你不愿意谈，难不成你还想娶天上的仙女？”

“我喜欢的自然是仙女。”秦阔说完离开饭桌，去父母房间里找布料。那块布料还没收起来，就放在一个箱子上面。

他拿了就走，推上自行车出去。

乔桂芳在背后骂他：“你这个丢眼现眼的东西，你是要气死我！”

说完她又朝还在吃饭秦朝和秦安吼：“你们两个死了啊，也不会拦着点。”

秦安幽幽地说：“你是亲妈都拦不住，又还有谁敢拦？”

秦富民又吸完了一支烟，重新拿起筷子夹菜吃：“孩子的事情你少管，吃力不讨好。”

乔桂芳眼睛里溢出两滴泪：“老了，都当我不中用了。”

廖淑芬和蒋春梅低头不说话。

秦阔把自行车蹬得飞快，不小心车轮磕到了石头倒地上，他毫不在意，扶起来继续往前骑。

到了林场生活区，他把车子靠墙立着，去敲钟湘华宿舍的门。

过一会儿，钟湘华在里头问：“谁呀？”

“秦阔。”他沉声应道。

钟湘华心里欢喜，飞奔过来拉开门，对站在门外男人说：“你怎么在晚上过来？”

秦阔站得笔直，看着她好一会儿才克制着情绪问：“我能进去说吗？”

钟湘华连忙说：“可以可以，快进来吧。”

她住的是单人宿舍，一张帘子把房间隔开，外面放着简易家具，里头是床。

秦阔在屋子中间停下脚步，钟湘华关上门过来：“你坐吧，我给你倒水。”

“不用了，我把事情说完说走。”他把那块布料从裤兜里掏出来，放在桌子上，“这个料子还给你，我不能收。”

钟湘华愣住，全身像被冰水泼了一样冷：“还给我？什么意思？”

秦阔面无表情：“我觉得我们不太合适，所以我不能收你的东西。”

“不太合适？”钟湘华冷笑，“你根本没有用心思了解过我。”

“我很抱歉。”秦阔说。

“倒也不用道歉！我早该看得出来，是我自作多情了。”钟湘华此刻自尊心被伤到了极点，她拿出钥匙解开一个抽屉，把昨天乔桂芳送的镯子拿出来。

“这个镯子是你妈送我的，我当时就觉得太贵重不能收，她硬塞给我。既然这样，你正好拿回去，省得别人以为我贪财。”

秦阔把镯子推给她：“既然送你了，就没有要回去的道理。我不是冲着镯子来的，只是想把话说清楚，免得耽误你。”

钟湘华笑得凄凉：“我也没有收的道理。你来还布料，你妈知道吗？”

“她很生我的气。我要是再把这个镯子带回去，她非得上吊了。”秦阔说完，快步走向门口，开门出去。

……

乔桂芳装了一肚子的气不知道往哪里撒。两个大儿子儿媳得罪了不说，更没脸面见钟湘华，她现在恨不得一头撞墙上死了才好。

林婉玉这边吃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