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动他，林婉玉索性闭嘴，反正她现在身子还是弱的。

回到火车站，于凤仙让林婉玉去她的屋子睡，把床腾出来给秦阔。

她觉得这样不合适，但黑灯瞎火，让他一个人赶夜路回去，也实在不妥，只得交待她不要把这件事情宣扬出去。

于凤仙难得自信一回：“这种事情我比你更懂。”

天刚蒙蒙亮，秦阔便起来回厂里去了。

林婉玉吃完早饭又烧起来，她骑三轮车去卫生院，出了火车站到那泥泞的路就使不上劲，只得回去放车，步行过去。

等走到卫生院，整个人都虚脱了。打完退烧针，她坐在椅子上，想到要自己走回去，心里产生了一点绝望的情绪。

到这时候，她发觉有男人的好处。不要他背着，哪怕他用自行车把自己推回去也好。

大概老天听到她的心声，半小时后，秦阔又出现在她面前，他推了她的三轮车来。她看着他，忘了问他怎么又来了。

秦阔从她的表情里看到她的疑惑，解释道：“我不放心，今天跟厂里请了假过来。到火车站才知道你到卫生院打针。”

“谢谢你。”林婉玉有些挫败地说。

秦阔说：“你先等会儿，我到公社买些东西。”

等他回来，手里拎着一些肉和菜，用小竹篮装着。他放在三轮车后面，对她说：“回去吧。”

回到火车站，秦阔就到厨房里去忙碌。煮了一锅青菜瘦肉粥，吃完趁着雨停，又赶紧回氮肥厂去。

天气不好，林婉玉索性没出去。自己淋了雨会发烧，而货物淋了雨会发霉。就要到端午了，人们都在准备着包粽子的东西，她也买了一些豆子，就趁着这个休息的时间，把绿豆拿出来筛选。

于凤仙跟她一起坐在屋子里，她眼睛不好，做不了这种细活，手里又没其他的活儿给她干。她光坐着听扒豆子的声音，慢悠悠地开了口：“这次你生病，多亏了阿阔过来。”

听她提到秦阔，林婉玉停下手里的动作，咬着嘴唇，过一会儿才说：“如果我跟阿阔，你有什么想法？”

于凤仙朝她看过来，面露惊讶，随后笑了笑道：“我没有想法，有想法的是乔桂芳。”

林婉玉意外：“我以为你要反对。”

“这些日子相处下来，我知道你是用心在过日子，我也知道你很辛苦。如果有个人条件好，又不嫌弃你是个拖油瓶，我做什么要反对呢？当年如果有阿阔这样的人愿意跟我，我也就嫁了，不用自己一个人熬着。”于凤仙说完，眼底有一丝落寞。

林婉玉说：“其实匆忙搬到火车站这边来，跟乔桂芳也有很大的关系。”

“我知道的，她要把你介绍给秦露男人家那个跛脚表哥，你看不上。”于凤仙说着就笑了，“就那样的人，她也好意思给你牵线，说出去也不怕丢脸。”

“感觉秦露对我的敌意很大。”

于凤仙叹气：“傻瓜，人家就是防着你，生怕阿阔跟你有什么不该发生的事。我是看出来，你无意，但他有情。咱们就是躲到火车站来，还是挡不住他的热情，好像更方便他往来。”

林婉玉说：“那我们再搬到更远的地方去？”

“你还能搬到哪儿去？这才刚安顿下来，短时间内可经不起这个折腾，你还要做生意。”于凤仙说。

林婉玉不说话。

于凤仙问她：“那你对阿阔是什么想法？”

“他要是一直这样的话，我怕是招架不住。”她老实说。没有哪个女人能抵抗得了对自己好的男人，尤其是他身材好，有正经工作，没其他不良嗜好又专情。

于凤仙摇摇头：“他家那边不好惹呀，乔桂芳、秦露再加一个秦霜，你吃不消。”

林婉玉想到秦露那趾高气昂的样子就觉得头痛：“那还是给自己省点事吧。”

端午节前一天，她去石桥，把秦芸接回来。最近两个嫂子在家时间多，已经把粽子包好，给她拿了一些。

拿了娘家的粽子回来，林婉玉自己就不包了，把绿豆留着煮绿豆粥。

端午这天，秦阔又来了，他什么话都没说，扔下两块排骨就走。林婉玉追出去要还给他，根本追不上。

她把排骨剁成小块，加香料焖得软烂，三个人吃得津津有味。

过完端午，再把秦芸送到石桥，她又开始忙碌起来。

这一天她去江坝村，遇到了吴虹。她挑着担子，里头装的米粉。

林婉玉骑着三轮车，见她挑得吃力，停在身边好意问：“大嫂，要不要我帮你拉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