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的,不过解放后,我爸爸一家迁居南通,我在南通出生的。”老太太一说起自己的身世,话就停不下来了。“我爷爷家是资本家,解放前,爷爷带着叔叔出去了。我爸爸是地下党,就留下了。解放后,政府知道他懂经营,派到南通管理一家公私合营的纺织厂。本来说等厂子上了轨道就回来,没想到,以后各种事情耽误,就再也没回来过。我十几岁初中刚毕业,就被派到苏北上山下乡,我爸关照我,在乡下,不许谈恋爱,更不能在乡下安家,好好读书,准备出来。七七年高考,我考上了复旦,又回上海了。好几个和我一起下乡的上海小姑娘,被苏北人怡哄,又想过得舒服点,就嫁给当地人了。我刚退休的时候,去那边玩,见了当初的小姊妹,当初多少漂亮的小姑娘,被岁月糟蹋的不成样子了。”
钟瑖对那段历史不是很了解,读高中的时候,学校有个教代数的老师,因为课教得好,退休后又被返聘,每次上课都西装革履。而且一个月课上下来,衣服都不重样。钟瑖听消息灵通的学生说过,这个老师出身大资本家,因为家里拖累,品学兼优的他,连大学都没资格考。修了几年地球,落实政策回了家,凭本事当上了中学老师。虽然没上过大学,靠着家学渊源和脑子聪明,是江阴少数的特级教师。他之所以当了一辈子教书匠,没混上一官半职,就是因为他上课之余,总喜欢说些那些年的事。而且语言颇为犀利。他课上的好,又不缺钱---家产后来还回来一部分。学校也不想得罪他,只是升官就别想了。
“那邓总也出生在上海了?”钟瑖对周教授的经历并不感兴趣,小时候,太多像周教授这样一说起那段历史,就滔滔不惧吐苦水的人了。经历都大差不差。他更感兴趣的是邓总的经历。
“是的呀,他爸爸是我在复旦的同学,他家和我家情况差不多,只不过我家是资本家后代,他是走zi派后代。我爸爸很喜欢他的,说他以后有大出息,可以当大官的。可后来也没什么出息,他恋家,不肯出去,一辈子没出过上海,就在上海这一亩三分地混,他要是魄力和格局大一点,肯出去闯闯,不会连个常委都没混上。搞得小邓做事的起点也那么低,做起事来,绑手绑脚,根本发挥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