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拿出一张折叠好的A4纸和zhi，拿起笔迅速递给一旁正两眼直勾勾盯着“曜变天目”茶盏的加藤正夫，说道：“加藤先生，我们需要将证物带回中国，请办理一下移交手续。加藤先生？！”

加藤正夫像是从梦中惊觉了一般，浑身一激灵，恋恋不舍地将目光从水晶球中的“曜变天目”茶盏上收回，然后接过王副局长递过来的A4纸，展开一看：那是有着“国际刑警组织”笺头和“ICPO”水印，并以中、日、英三种文字打印的“物证交接函”：

国际刑警组织日本分部：

因涉及中国公安机关侦办的一起案件，贵国京都2020年亚洲艺术品拍卖会第813号拍品需运回中国，进行进一步提取物证。请予以配合为盼。

落款则盖着国际刑警组织中国分部的鲜红公章。

“看来王桑是有备而来啊！”加藤正夫看着“物证交接函”很久，最后坚定地摇摇头：“王桑，我不能签字！”

正在收拾器材的王逸英和赵玉雯都愣着了，立刻停下手头工作，眼睛齐刷刷聚焦在加藤正夫身上。

王副局长站起身来，正色道：“加藤先生，您刚才目睹了中方的勘查全过程，鲁米诺反应表明，这件茶盏内外都有大量血迹，完全是凶杀物证。物证移交是国际刑警组织通用警务行为，您不签字放行，这与国际刑警组织倡导的“全球合作、打击犯罪”宗旨相违背。”

“王桑，稍安勿躁！请听我说。”加藤正夫显得胸有成竹，“‘曜变天目’茶盏是日本圣物，目前仅有三只，都被博物馆珍藏。这只新出现圣物，涉及到一个古老传说：相传战国三雄织田信长曾经拥有一只‘曜变天目’茶盏，并视为珍爱之物一直带在身边。‘本能寺事变’后，这只茶盏不知所终。如果这只茶盏就是织田信长在本能寺失踪的那只，则完全有可能沾满鲜血，检测到陈年血迹，完全合情合理。”

王副局长和赵玉雯、王逸英三人面面相觑，完全没想到加藤正夫会说出这么一个离奇故事。

“当然，这也只是传说，要证实需要有更多科学证据。”加藤正夫继续说道，“同样，如果中国警方证明这件‘曜变天目’茶盏是凶案物证，也需要有过硬的证据。王桑，你们也亲眼看到，日本民众对这件圣物有多么热爱，如果日本警方轻易将这件圣物交给中国警方，不仅圣物持有人不答应，佳富得拍卖行不答应，媒体也不会答应，日本民众更不会答应。日本是个民主国家，如果真出现那样的局面，日本警察厅长官将不得不引咎辞职，本人作为当事人，只能自杀谢罪。请各位同仁，理解我的苦衷。”

说到这里，加藤正夫起身，对着王副局长一行，深深一躬。

冷场很久，王副局长开口问道：“加藤先生，那您说该怎么办？”

“我想这样：这件‘曜变天目茶盏’暂由日本警察厅封存，日本警方保证这件证物安全。刚才两位中国同行检测非常专业，日本警方也恳请中国警方能分享这些检测资料，我们也可以通过DNA和指纹，确定是否为织田信长的遗物。”

“笑话！织田信长离世几百年了，他的DNA和指纹还找得到吗？”王逸英愤然说道。

“但织田信长的后人还在。”加藤正夫微微一笑，“王桑，请相信日本的刑事检测能力，也请相信日本警察和您一样专业。”

王逸英还想继续辩驳，但被王副局长制止了：“加藤警官，您认为怎样才能将这只‘曜变天目’茶盏交还中国？”

“除非你们抓到了凶手，有了人证物证，形成了无懈可击证据链，证明这件圣物是近年走私进入日本，能让日本媒体说服日本民众，日本警方自然会按照相关法律，收缴这只‘天目曜变’茶盏，将其物归原主。”

“好，一言为定！”王副局长拍板道，“小王，小赵，将相关证据拷贝一份给加藤警官。同时，请佳富得拍卖行人员进来，当面查验证物。”

当天晚上。岚山脚下。佳富得拍卖行京都储藏间地下室。

看着水晶球收敛了璀璨的光芒，慢慢沉入地下，加藤正夫才恋恋不舍地收回了目光。

“搞了半天，这件拍品又回到原来的位置。”河野洋平满脸沮丧，“加藤先生，如果您晚来十分钟，这件拍品就拍卖成功了。十四亿啊！这么高昂的拍卖费，就这么打水漂了！”

“我从东京动身前，给你打电话，一直打不通。从东京来京都的一路上，我给京都警察局长官打电话，请他务必通知你，立刻暂停拍卖，也找不到你人影。”加藤正夫用深邃的眼光盯